“喝不完。”
三个字把时姈的话给堵了回去。
侍童临走前还悄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什么打家劫舍的女强盗。
时姈站起身,朝傅敛正正经经行了个大礼,姿势十足十地合乎礼制,一分不差,面上却带了女儿家的顽皮笑意。
“殿下大恩,荣安没齿难忘,今后殿下若有需要荣安帮忙的地方,尽管说,荣安一定为您两肋插刀。”
傅敛丝毫不被打动,脸上没有笑意,冰冰冷冷像个稳坐展台上的雕刻石像,只是眼帘微垂,轻点了头,当是受了她的礼。
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多留的必要。
时姈刚想起身道别,就听他突然问:“那件凤首箜篌,你可有好好收着?”
“已经锁进私库珍藏起来了,既是殿下赠予之物,荣安肯定会好好珍惜,殿下放心。”
“收起来了?”
“那等旧物就应该妥善保管,殿下也是个喜好箜篌之人,等荣安来日习得了箜篌,也要叫殿下好好听听,绝不让殿下一番好心浪费了。”
时姈一双水眸笑得直眯起来,什么好话都往外说尽,就盼着傅敛能赶紧跳过这个话题。
“记住你的话,用心收着。”傅敛偏头瞧她一眼,目光怪幽深的,细看又没什么东西。
“孤等着听你奏的箜篌。”
出了午阳馆,她坐着马车直奔回时家。
果然到家不出一炷香,就有人送了一箱西山白露过来。
送箱子的还是上回送箜篌过来的那个小厮,箱子也依旧是小叶紫檀木箱,只是偏小一些,只达膝盖高。
时姈取了三两西山白露送给时慬,余下的都锁进私库。
“祖父,这是三两西山白露,比您说的还要多二两呢!”
小姑娘把小盒子放在时慬面前,扬起眉,下巴微抬,神情得意又高兴,像是一只偷食成功的小猫,滴溜的眼睛里尽是洋洋得意。
时慬一口茶险些没喷出来,他没想到时姈这么快就把西山白露找来了,当初提条件只是哄着她玩的。
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渍,打开盒子看,颇带怀疑的语气问:
“上哪儿弄来的?”
“这可不能告诉您,反正阿姈弄来了,您可不能耍赖!”
时姈凑到他身边,轻轻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祖父,您快告诉阿姈,阿姈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这些茶叶子。”
时慬合上盖子,轻咳两声,最终还是没能耐得住时姈磨,把沈穆的住处告诉她了。
管家来书房取账,恰好看见时姈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像一只扑腾着翅膀翩跹飞舞,但到底只能慢悠悠低空晃着飞的娇弱蝴蝶,碰面时还叫了他一声“李伯伯”。
眉眼弯弯,嘴角上扬,面色红润得像上了胭脂,一看就非常高兴。
时慬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锁着眉头自言自语:
“这么快就拿来,肯定是傅琰那个兔崽子给的!胸无大志,就知道瞎哄姈丫头!”
管家低头当做没听见,等时慬说完后才提了句:
“主子,大长公主方才派人送东西来,说是给县主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