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餐厅里面的几个人脸上都不再有之前的拘谨和芥蒂时,莱薇才“挂断”了电话,回到了餐厅里面。
“聊完了?”她坐了下来,掏出了一张百元美钞,递给了修,“去给我买点酒,我也要和你同学单独聊聊。”
支开了修,莱薇扫视了一眼端坐在对面长椅上的四个青年。几个年轻的愣头青被她凌冽的视线洗礼后,纷纷垂下了头,噤若寒蝉。
她在这个星期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跟这帮孩子联系过,只是除了在警局里的那次会面外,其余时间都仅限于电话上的通信。
这还是……她头一回跟“真正”的他们面对面地对谈。
现在那么一看,和之前跑团时的对比更加明显了:赛琳娜是一个看上去更为腼腆一点的亚洲女孩,迈克也没有之前那样轻浮,格蕾丝身上那股朝气则更为蓬勃一点,颇有她自己当年高中时的神韵。
莱薇还没说话,反倒是赛琳娜率先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恕我冒昧,请问你究竟是修的……谁?”
没想到对方一开口竟然是问这种问题,莱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才回答道:“保护者、监护人……随便你们怎么理解,你们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我想我到底是他的什么并不重要。”
“他究竟是什么?”这回说话的是格蕾丝。
“无可奉告,我的小小姐。”莱薇简单粗暴地打断了他们的提问,“你就当他是和你们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些东西同样性质的存在就行了……你们问我问题的回合结束了,现在轮到我了。”
莱薇的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问:“为什么没有将那晚上的事情跟警察如实坦白?”
四个年轻的孩子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回去之后闷头大睡了一觉,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可是醒来之后,我看见迈克他们给我的短信,才确信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赛琳娜的目光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能把那些事情说出去。”
“我、我也是。”格蕾丝说。
玛丽也点了点头。
莱薇看向了了迈克:“迈克,你呢?”
迈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
,反倒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大前天警察来找我的时候,提到了一个叫做‘迈克·费舍尔’的警官,他说他们在检查那家旅馆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尸体。”
莱薇挑了挑眉。
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因为她也在那家旅馆的二楼发现了那个警官的尸骸。
迈克这个名字堪称烂大街,撞个名并非稀奇的事情。
“那天晚上你让我们回去之后,我们在半路上撞到的那个叫做‘吉尔伯特’的警官。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非常害怕,现在回想起来,当时那份恐惧的由来真的非常莫名。回家之后,我也像是赛琳娜那样,闷头睡了一觉……”
迈克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希望你们别觉得我说话可笑……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就是个叫做‘迈克·费舍尔’的警察,我梦见自己在调查那栋旅馆的时候,被那个叫做吉尔伯特的警察害死了。我发誓,我在做这个梦的时候,那帮警察还没跟我提到过‘迈克·费舍尔’这个名字,但是我就是梦见了,确凿无疑,而且梦里出现的其他人,也在警方列出的往年失踪名单上……一定是那个费舍尔警官和我通了灵,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所以我才不想跟警察说这件事,我怀疑他们那帮人里还有吉尔伯特的同伙。”
“对对对,就是那么回事。”另外几个年轻人纷纷附和道。
高中生心智稚嫩,也就只有这帮家伙可以把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信誓旦旦地挂在嘴上,同时幻想着世界上有某个神秘的组织,准备随时迫害他们,而他们就是一个年轻的秘密结社,守护秘密,对抗黑暗。
放在平常,兴许另外几个人会嗤笑一声,讥讽迈克只是睡晕了脑袋嗑多了麻,可是这星期内遇上的事情早就粉碎了他们的世界观,再加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拥有一些朦胧的同感,另外三个人也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也是,要不是对猎奇的事物抱有一点浪漫的幻想,谁会闲得没事跑去鬼屋过夜。他们打心底里,还是期待着遇上一些超脱日常的事物的,因此对这些跟科学毫不沾边的设想拥有相当惊人的接受能力。
“将这种事情大大方方告诉我,你们就不担
心突然出现在那里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么?”莱薇讥笑了一声,“兴许我和吉尔伯特一样,是个变态杀人狂呢。”
出乎意料的,对面的四个人同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