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约瑟夫。”修在毛毯之间低声呢喃,“我该早点把她带到你那边去的。”
他该在将她带回来后,就将她清理干净,打开她的脑颅,掏出那颗大脑,将额叶、顶叶、枕叶、颞叶和脑岛一点点分开,用消化液浸泡她的脑沟和脑回,然后细细品尝里面的每一点情感和记忆。
一开始他还有点笨拙,没能把约瑟夫的一切保存在身体里,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很熟练了,在那些虫子的帮助下,他已经知道怎么细心地处理每一颗大脑,将它们主人的知识和记忆归为己有。
她说她见过自己,还认识约瑟夫,那他一定能通过她大脑里的记忆,还原一个更好的修·泽尔科斯。
这样的话,已经在他体内的约瑟夫,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她的味道还没有被纽约的尘嚣彻底掩埋,更何况他也率先在她身上留下了“信标现在追踪过去的话,还来得及。
修放下了毛毯。
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愣了愣。
他在这个社会混迹很久了,但是很少给旁人留下自己的号码,因为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更替捕食环境,手机在他身上更接近一个摆设。
会给他打电话的,往往只有那帮当初和他立下了约定的虫子们。
米·戈,犹格斯的真菌,它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在他将南极实验室里的人屠杀殆尽后,这帮跟约瑟夫长得截然不同,完全是两个物种,却同样聪明的生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它们端详着他,窃窃私语后决定了他的归处。它们教会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的方式,给予了他全新的名字和身份,与之相对,他要在必要的时候向它们提供帮助,无论是作为实验上的小白鼠,还是作为扫除障碍时的清道夫。
不过它们很少会找他,因为绝大部分时候,它们都能自己将一切处理干净。况且他还有几只“同伴”也在他们的实验室里呆着,足够它们平日的所有实验需求。
它们放任他自由,好像只是为了观察他能够靠自己成长到什么地步而已。
修接通了电话。
对面果不其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嗡鸣声,像是昆虫在振翅。意外的是,那阵嗡鸣声组合到一块后,竟然变成了不成调的人类语言。
“我们有几个目标,需要你去回收。”
意料之中。
随后是几张照片。
凝视着上面那个金发女性的侧颜,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为什么是她?
他刚准备关闭手机,动身出发。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落在锁机上的手指神使鬼差地按下了通话记录。
然后他看见了数通未能拨打成功的电话。
那是自己的手机号码。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困惑了。
她说要打给“家里人”,为什么却打到了他的手机上?以及,她是什么时候,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自己手机号码的?
将她抓回来之后,再问一问她的大脑吧。
他站了起来,刚准备动身出发。
看见散落一地的冷冻食品时,又没忍住,将它们一一放进了冰箱里。
那个女人看上去很饿,就算要问她,也先让她吃饱了再说吧,他不喜欢分泌了太多脑肠肽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