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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不速之客的福,沈河的钢琴课程提早结束了。坐上经纪人的车,他尽显小家子气,旁若无人,没完没了地抱怨着。习习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早就清楚手下孩子的真面目,只被他刻薄又激烈的言辞逗得一个劲发笑。
“不是我说,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吗?明知道别人结了婚还往上凑?我要是她爸,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一边说着,沈河一边面无表情地刷新手机。
为什么偏偏要代入人家爸爸的角色,他到这个辈分了吗?
习习清了清嗓子,说:“这种人不能得罪狠了,你心里得有数。”
沈河不置可否,微微挑眉。
她透过后视镜确认他听到了。
沈河在利益取舍上很有一手,几次因为一时高兴或生气失了分寸,也还是能化险为夷。总的来说,习习判断出现在还毋需太担心。
“要么让公司来办也行,反正我们交了那么多保护费。”习习兀自道。
却听到沈河嘲笑。
“那倒不用。”他语气很轻松。
回到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感到再正常不过。
沈河与沈稚都是大忙人。这绝对不是坏事,有工作才能有收入。忙碌意味着不过时、被人承认,这对演员而言就是一切。
距离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已经不剩几天。
两个人在民政局里火急火燎领证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转眼之间,这么多年。其余人都甜甜蜜蜜、亲亲我我,再不济也娇羞漫溢,只有他们俩相敬如宾,客气得有些相互提防,完美符合夫妻的标准。
等待太过枯燥乏味,沈河主动打破沉寂。没有前言,也并无后话,他报出一个数字。
沈稚不解其意,用眼神询问。
“我的年收入。”沈河言简意赅地给出答复。
于是,沈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过了一阵,她也报出一个数字,外加崭新的请求:“等会儿我可以去吃过桥米线吗?”
然后,沈河说:“可以啊。”
他又说:“那我去吃寿喜锅。晚一点我们再见面吧。”
沈稚满意地点头。
领到结婚证的那一天,他们没有一起共进晚餐。
但沈稚至今都记得,那一天
的米线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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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周遭的视线,沈稚穿着无袖衫与棉麻长裤,侧坐在椅子上默读剧本。
说好的剧本围读会,几个要实力有实力、要口碑有口碑的主演都到了,倒是一个演姐儿的女大学生不见人影。导演大发雷霆,大家也没人敢撞到枪口上去劝。
气氛一时间难堪,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会议室陷入死寂,在这之中,纸页翻动的声音变得格外明显。
不知不觉,目光都汇聚到源头。
沈稚浑然不觉,继续埋头看剧本。
直到暴脾气导演也看过去,大家的心都悬到顶端,仿佛下一秒就是火山爆发。
然而,电光火石间,刚刚还像霸王龙的导演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力叹了一口气。
“也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他说,“那就我们来吧。”
即便室内仍旧静默无声,然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看风景的人都在康桥上看热闹。也有人暗暗感慨,不愧是沈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