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安静,天空很暗,能眺望到闪烁着的亮点从天幕之上缓慢划过。
他随即露出满足的笑意,说:“看到了吧?”
“什么?”沈稚反问。
“刚刚那架是每天最晚的定期航班。”沈河说,“还在读书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它。转眼就这么多年了。”
他那时候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开学时那一次集体翻墙出校,其他人该去购物的购物,该去网吧的网吧,唯独他去买体育彩票。假期也是如此,周围同学都或睡觉或约会,他却喜欢在城市里到处转悠。
然后就发现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
沈稚心生疑惑,同时也将疑惑诉诸于口:“你没事研究这个干嘛?”
他回答得很快,好像不需要思考:“不是研究。就是偶然遇到,所以了解了一下。结果更在意了,不知
不觉就形成习惯。你不会这样吗?我只是想让你也看看。”
她迟疑片刻,郑重考虑,最后诧异于自己竟然不感到奇怪。
沈河就是这样的人。
沈稚再清楚不过了。
她回过头,夜空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死寂。没有波澜,也没有色彩。沈河摇晃着木马,无人问津的儿童乐园里回荡着吱呀、吱呀的声响。
他说:“其实我准备了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沈稚暗自许愿不要是什么惊吓。
她童年时不过任何传统节日,但又对宗教节日抵触,所以不知不觉,能收到礼物的只剩下生日。
每一年生日,父母亲都会寄礼物给她。有时候是食物,有时候是装饰品,有时候是书,有时候是贺卡。
但几乎在每一次的贺卡里,在他们倾诉了“爱你”之后,都会将这一切归功于神。
因为神让他们爱她。
所以不用感激爸爸妈妈,感恩神就好了。
沈河起身,从滑梯的拐角里翻出一个纸盒。沈稚不知道它为什么藏在那,总之,她接过礼物,拆开后看到一个雪花水晶球,里面是一间小木屋。
几乎只用一眼,沈稚就喜欢上了它。
她翻转着观看,在底端找到灯的开关。刚要扳动,忽然被人阻止。一只手盖住她,沈河说:“店里有黄色的灯和白色的灯。二选一,你更想要哪个?”
沈稚想都不想:“黄色的。”
她看到他粲然一笑。
沈稚很想用些形容词来描述她眼中的沈河。然而他笑的时候,她总会在一瞬间想得很少很少。有时候,这令她感到很不安。但有的时候,她又会恍恍惚惚地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
沈河说:“是我的话,我会想要白色的——”
句尾停顿,巧妙回旋,似是而非地卖了个关子。
她不由自主地扳动开关。
水晶球亮了起来,在黑夜里,它闪烁着鹅黄色的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这一盏灯。沈稚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不曾像这样注视过一盏灯。灯光太过温暖,温暖得她想要流泪。
沈河望着她,波澜不惊,不知道是质疑还是乞求。他说:“你怎么不相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nori我想改个名儿荠小小七个月亮-平平无奇同学投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