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习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送了不少东西,尤其是侧睡枕,可以说是帮了大忙。有一天,她意味深长地观察了两人一阵,随即趁着其他人出去,招手把他们叫过来。
沈河一脸冷漠,沈稚不明情况,两个年轻人被长辈召唤到角落,乖乖低头聆听教诲。只见习习表情十分微妙,再三斟酌措辞,然后说:“孩子们,有些事不是我想唠叨,只是你们俩都没个像样的大人说教,我怕出意外——”
沈河跟她比较熟,这时候索性抱起手臂:“你想说什么?”
习习说:“肚子大的时候夫妻间不能胡闹,知道没有?”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此话一出,沈河和沈稚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稚先开口,有点迟钝地点了一下头:“嗯?嗯……嗯。”
回应了三次,含义不同,但反正是回应了。
沈河也沉默半晌,随即作出答复:“知道了。”
习
习终于勉为其难松了一口气,半信半疑又打量了他们几眼离去。沈河与沈稚面面相觑,她问:“习妈是不是太把我们当小孩了。”他说:“别理她。”
人生在世,沈稚什么都尽可能做到完美。
生产也一样。
她是在预产期内生产的,提前住院待产,简直就像戏剧演出般经历过排练、开场时间、等观众入座,然后临盆。
旁边护士对她说“别紧张”,她还以职业笑容回复“你也是”。
当然,真正生又是两码事了。
忍耐疼痛的过程中,沈稚一边按照医护人员的交代动作一边在心里痛骂沈河。从他艺考集体小品时害她出戏骂到他在她的剧本上写人物小传,骂得狗血淋头,非常舒畅,生产也顺利了许多。
她生了一个男孩。
沈稚看了一眼,想伸出手去,又太累了,于是只说:“长成这样,还是别当明星了。”沈河根本分不出心来理儿子,只关心沈稚怎么样。
丁尧彩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哽咽着说:“这时候看得出来什么!”
姗姗来迟的习习挤进来:“让我看看——”
之后,他们又抱孩子来给孩子的爸妈看。
助理正在给沈稚汇报未来一段时间里恢复形体的计划,沈河则在旁边削苹果。孩子进来,沈稚匆匆接过去。襁褓很软,婴儿很温暖。小小的脸颊已经没有那天那么皱了。
习习怕她累着,给出指令:“沈河,你抱抱看。”
沈河作势要挽袖子,被助理用眼神劝阻。等他不怎么擅长却很努力地抱住,丁尧彩又出新的难题:“先起个小名吧,也好给媒体一个交代。”
许多艺人的孩子不会公布大名。
但为了满足大众的好奇心,还是得给出一个小名。
龙日说:“不然叫‘小盒纸’吧?‘河’和‘稚’嘛。”
小秋说:“为什么不叫‘核桃汁’?”
丁尧彩说:“你可以让策划那边给你拟一个。”
习习说:“孩子的名字要自己起。”
他们议论纷纷,然而沈河与沈稚四目相对,暗自万籁俱寂。茫茫宇宙里,思绪紊乱。沈河低头,看着刚好醒来的男孩。
谁也不知道那一刻他想了什么。
沈河说:“‘自行车’?”
沈稚望向他,倾斜目光,可是没表现出排斥。好一会儿,她若有所思地点头:“…‘自行车’。”
“自行车,”得到妻子的认可,面对怀里的儿子,身为父亲的沈河宣布,“从今天起,你就叫自行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