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为是否要买一套价格媲美小轿车的刀具和沈稚争执不休。
两个人谁都不肯退让,就像读书时一样,沈稚穿鞋踩在沈河的床垫上,沈河手持沈稚的蓝牙音箱,相互威胁,抵抗到底。
最后谁都没法上床睡觉,总觉得谁先睡着谁就输了。掏出工作的精力熬夜数日,最终迫不得已握手言和,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
他们并排坐在脏兮兮的床垫上抽烟。
沈稚说:“我们本来就不用管对方的。”
沈河说:“是的。”
沈河说:“反正我们也就这种关系。”
沈稚说:“没错。”
与其说是结婚,倒不如说是没有离婚。而在没有离婚的这六年里,他们基本都是公事公办。
等上车听经纪人将接下来一段时间接到的工作邀约分门别类,沈稚墨镜下滑眯起眼:“综艺?”
“就是类似于韩国《同床异梦》这一类的真人秀节目,不过创新性地加入了一些竞技元素。”
随着互联网发展,广播电视产业渐渐走下坡路。为了换取收视率,电视台策划层出不新,购买版权翻拍国外综艺的例子比比皆是。真人秀首当其冲。
不过千金难买的是观众喜欢。
如今的丁尧彩已经只需要负责沈稚一个人,眼下正耐心地等待沈稚回复。放在从前,她自己拿主意是绝不可能的,一切都只听从公司安排。
关于真人秀,沈稚没有兴趣,但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沈稚说:“先问问他的意思吧。”
她不说他的名字,可周围人都知道“他”是谁。
另一边,沈河将口罩拉至下颌,一本萨特的《恶心》随着手指松开而哗啦啦翻页。他的表情像在做梦。
想了想,沈河问:“她怎么说?”
双方态度都挺被动,看样子是要推了。
沈河的经纪人用applepencil在属于这项叫《结婚的男女》的综艺上做了标注。
五年前他更换了经纪人。
以前的经纪人对他擅自作主结婚颇有微词,两个人协商过后一拍两散。至于沈河是如何与对方和平结束、沟通到下家的尚且无人知晓。如今的经纪人叫习习,是一名打扮有些中性的已婚女性。
预备要打会儿盹,沈河却倏然想起什么,缓了一步问:“为什么谈恋爱也能做综艺?”
习习说:“人都有情感需求。生活已经很难了,爱情太难得。借看你们的得到一些慰藉。”
听完回答,沈河思索片刻,随即笑笑。
他低声说:“其实我们也很难。”-
沈稚回到家。窗户全都是保护的透气窗,房主不在期间,私人家政将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非常值得曾经令她和沈河产生分歧的酬劳价位。
沈河最近都在脚不沾地地工作。
她先洗了个澡,然后睡觉。
醒过来后又试用了一下新买的发膜。
她擦着头发,边走边清理手机里来不及处理的消息,结果一不小心踢到起居室里沈河的杠铃。骂了一句“臭傻逼”,她回到自己卧室去。
下午做常规项目,丁尧彩打电话来,说:沈河会去热海的开幕式你知道吗?”
“是吗?”沈稚不怎么关心。
“我只是来多问一句你会不会陪同,我好安排你。”
“他是他,我是我,除非共同利益。”沈稚继续不以为然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
“分得这么清?”
沈稚的嗓音没有起伏:“就只是彻头彻尾的表面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