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前来接虞蒸蒸时,她正和容上面对面站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是诡异,一个面『色』无辜,一个脸黑如炭,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不知怎地,虞蒸蒸的眼神迸发出强烈的审视之光,好像对面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死刑犯。
裴前小心翼翼的上前,将热好的汤婆子,恭敬的递给了她:“轿辇已备好,恭迎仙尊回山。”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是来迎我,还是迎他?”
裴前一怔,呆滞的眸光移向她的身后。
他们都是他的主子,他迎谁不是迎?
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两人就处成了仇人?
难道……
裴前的视线向下移去,缓缓落在了容上的腰间。
难道是王上的腰子不行了?
是了,王上七年未用过,便是一把宝刀放上七年也要生锈了。
也不怪仙尊生气,七年没见面,本该是浓情蜜意之时,在紧要关头却发现王上不举……这事放在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裴前怕盯久了,再惹得容上不快,他连忙收回视线,垂头答道:“自然是迎仙尊回山。”
虞蒸蒸轻嗤一声,头也不回的俯身坐上了轿辇。
裴前正要说让人起轿,却听轿辇中传来她略显疲惫的嗓音:“叫钢凛一起上来。”
他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钢凛’是谁,怔愣了一瞬之后,才转头看向容上。
见容上点头,他恭声应道:“是。”
轿辇是虞蒸蒸花重金打造的,因为她恐高的原因,这轿辇有些像是马车的车厢,里面的空间宽松舒适,刚好够她躺着小憩。
抬轿辇的是容上留下的傀儡少年,他们会腾云而行,四人抬着轿辇又稳又快,早已成为虞蒸蒸的御用轿夫。
连下了几日的鹅『毛』大雪,许是因为容上的元神属阴寒,她一到冬日便畏寒极了。
裴前这个木头疙瘩,她没有吩咐的事情,他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做。
也不知今日怎地开窍了,竟在轿辇里铺满了柔软的狐狸皮,还在轿辇的角落四周都摆好了滚烫的汤婆子。
她一进来,便感觉冰凉的手脚缓和了不少。
有一只苍白削瘦的大掌,掀开了轿辇的黑『色』布帘,他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抵在轿辇的边角之上,看起来如此赏心悦目。
冷风打着转儿的往轿辇里钻,她忍不住别过头打了个喷嚏,轻轻吸了吸鼻子:“脱鞋。”
容上没有说话,只是按她的话来照做。
他俯下了身子,赤着脚坐进了轿辇之中。
轿辇宽大,他便与她保持了距离,坐在离轿辇门口最近的地方。
虞蒸蒸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人一动,而铃响不止。
容上都不用抬眸,只听她发间的铃铛响,便知道她朝他凑了过来。
在她贴上他的时候,他轻叹一声:“仙尊,男女……”
话还未完,他便怔住了。
只见她怂着鼻子,像是外出觅食的狼狗一般,用力的在他身边嗅来嗅去。
容上眸光不解:“仙尊在做什么?”
虞蒸蒸被他一唤,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哦,没事。”
“就是闻闻你有没有脚臭。”
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