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在后头的院子里看着柔嘉和弘历,小丫头过来道:“福晋叫二格格还有四阿哥都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前头院子里要打人,别叫二格格和四阿哥撞见了。”
那拉氏做事总是想的周到,石嬷嬷应了是,照旧和柔嘉带着弘历在屋子里头,柔嘉担忧的向外看,却也没有因为担心自己额娘就不管不顾的往前头冲,石嬷嬷满目慈爱的道:“格格放心,侧福晋是个胸中有丘壑的,那起子小人这点小手段还为难不了侧福晋,只要格格和阿哥两个都好好的,侧福晋那里也管保不会有事。”
柔嘉点头:“嬷嬷说的我都知道,我一定不会给额娘添麻烦的。”
石嬷嬷心中感慨,侧福晋是个人物,连养出来的额孩子也不俗。
胤禛坐在苏婉身边,待药煎好端了上来,他先尝了尝,才叫绿珠把苏婉扶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喂进去。
苏婉是用的一点药粉做的假象,胤禛喂的药,她也不真的喝下去,进了嘴巴就全部转到了芥子戒指里,待得胤禛喂完了,又仔细的扶她躺下。
屋子里十分安静,苏婉因怀孕后不大喜欢有香味的东西,屋子里也不摆什么鲜花的,却拿着一些绢帛扎的假花插在观音瓶里头,他记得昨日插的是层层叠叠的玉楼春,今日插的是粉□□白的梅花,到比鲜花要恣意好看一些。
他垂眸把她柔软细嫩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里,她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安静的摊在他的手心里,胤禛心头一紧,忙凑近了她的鼻息,感觉她的气息,他才松了一口气,坐在苏婉身边,拿手描摹她柔美的面庞。
她一直都很美。
从小到大,他知道自己的额娘美,知道良妃美,可即便如此那时候第一眼看见苏婉还是被惊艳到了,她似乎是站在酒楼外的台阶上,眸子还沾着些微的泪水,正好回眸看,那一刹那他觉得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他也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不过是男子,谁又不喜欢颜色鲜艳的少女?
就那样带着她入的他的世界,眨眼之间已过了几载,不知觉间就成了长在心口的朱砂痣,即便日日都在身边,却还是魂牵梦绕。
他收了手,安静的看着她,满目的柔软
宠溺,心里想着,只要她好好的醒来,她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苏婉躺着也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她假装晕倒一面是想叫年氏和那拉氏争斗起来,另一面却是想叫胤禛紧张,只有紧张和难过了,才能将一个人在心头刻的更深。
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大多都是从利益出发,过后也多半心中毫无波澜,如今胤禛这样安静的注视下,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许的不自在。
或许是因为彼此间已经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终归还是不同的。
她想着明日就“醒”过来,也不必叫胤禛还有柔嘉跟着太担心。
结果毕竟怀着身孕,耗费了一些心神,心里想着事情,自然而然的睡了过去。
胤禛守着苏婉,见她面颊上似乎红润了一些,又探的她气息平稳,终于放心了一些,叫绿珠几个守好了苏婉,这才出了屋子,外头的那拉氏已经把人都打了,下人们没见过如此的阵仗,跪在地上都是磕头求饶。
院子里头灯火通明的,那拉氏年氏坐在胤禛两侧,夜色之中下人们虽刚刚被打的狠,这会子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胤禛淡淡的道:“福晋,你先说说。”
那拉氏看了一眼年氏道:“今日饭菜都是大厨房所做,厨房□□有厨子帮厨三十六人,另有十六个丫头提饭上菜,中间另有十人出入厨房做的传菜点菜传话的事情,这其中,所有人都供认如意斋中丫头小环曾动过钮钴禄氏的饭菜。”
年氏没想到那拉氏动作这么快,已经查到了小环身上,可她也不怕,冷笑一声道:“这个小环前两日刚刚因为动了我的首饰,被我打了一顿,今日就又随便去动侧福晋的东西,可见这是该死!”
一个被主子收拾过的下人,也可能因为怀恨在心而嫁祸主子,这个年氏也不是个善茬。
小环被带了上来,她身上已经见了血,跪在地上连声音都弱了:“奴婢,奴婢只是好奇想看一看,听说那个荷花酥做的好看,但奴婢,真的没有做什么!”
年氏不依不饶道:“好看,便是好看也不该你来碰,你虽是我院子里的人,可做下如此不守规矩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了!”
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拉氏却不徐
不疾道:“听说?你听谁说的给侧福晋的有这个莲花酥,还十分好看的?”
年氏眼底的冷色一闪而过。
外头的事情闹了半夜,胤禛夜里就睡在苏婉外间的榻上,又给苏婉喂了一遍的药,坐在苏婉跟前守到天快明的时候方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