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猛的坐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都那样压了一遍了,乌雅氏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太医吓了一跳道:“侧福晋可千万不要起来,别伤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年氏捂着肚子忽然哎哟一声,满脸痛苦,太医吓了一跳:“快,侧福晋快躺
下!”
屋子里又是一阵忙乱,苏婉一时也走不了,一面照看年氏,一面叫人去抓药煎药,她坐在屋子里瞧着年氏,年氏还是跟她从前记忆里的一样高傲好强,便是这会子的关键时间,躺在床上一脸的痛苦但还是不愿意露了怯。
苏婉抓着她的手徐徐的安抚道:“妹妹不要怕,一会就好了。”
外头下着雪,这侧间里的光线并不好,苏婉背对着窗户坐着,面上一半的神情都掩藏在了黑暗里,年氏看不清楚,心中莫名觉得惶恐害怕,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见过从来都不认识。
她忍不住垂下了眼,低低道:“姐姐,我怕。”
苏婉勾着唇角浅笑:“怕什么?”
怕什么?她怕的事情多了去了,可是似乎并不应该怕苏婉才是。
苏婉看着年氏,如果她这个时候动手,完全可以叫年氏一尸两命,可是不行,如果就这样结果了年氏未免太便宜了年氏,她要叫年氏慢慢的看着引以为傲的哥哥坠落神坛,将她彻骨的疼痛和绝望也都品尝一遍。
苏婉听得外头有动静便站了起来:“你好好歇着吧,在不要乱动了。”
大家都以为乌雅氏的孩子肯定是要流了,但没想到乌雅氏的孩子还在,年氏却情形不好,那拉氏叫宋氏几个都没有走,留在了耳房里等着问话,苏婉从里头出去,正好看见那拉氏在审问众人。
这个事情待胤禛回来的时候就要给个说法,苏婉看了一眼西洋钟已经下午五点了,再过两个小时胤禛也就回来了。
她坐在了那拉氏身侧的椅子上。
那拉氏看了一眼苏婉又转过了头,苏婉坐的位子也没有错,只不过她从前的时候总是低调,这样的时候多是回避,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坐了过来。
可说到底也挑不出错处。
那拉氏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武氏,她看上去该是
太冷了,不住的打着哆嗦,面上一片青色。
但她旁边的熏笼有半人高,靠的近了只觉得热,只怕她如此多半也是因为害怕。
那拉氏冷酷道:“武氏,你可知罪?”
武氏抖的更厉害了:“福晋,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地上太滑了,奴婢不小心摔倒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后头站着的宋氏三个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武氏这两年为人低调,少言少语不争不抢,这个事情要不是意外就多半该是人陷害。
宋氏跟武氏交好,也忍不住道:“是啊,福晋,武妹妹肯定不是有心如此的。”
武氏感激的看了一眼宋氏。
那拉氏垂眸冷淡道:“我便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可如今里头躺着两个人,你说我该如何?等爷回来我怎样说?说你不小心?”
所以那拉氏只是需要一个结果,一个可以向胤禛交代的结果。
今日一定要在这后宅里定下一个承担责任的人,这个人只能是武氏。
武氏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从骨子里觉得冷,她从进了这个后宅,就一直唯福晋马首是瞻,福晋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庇护,可福晋眼里她不过是个用来交代的结果,其他作用都没有。
当初福晋对珊瑚那样冷漠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武氏绝望的闭上了眼。
苏婉忽然徐徐开了口:“这事情武氏虽有错,但也不至于全是她的问题。”
众人都看向了苏婉,见她淡漠的坐在椅子上,满目的清冷,却又是说不出的尊贵,和身边的那拉氏相比,那拉氏更像是上了年岁的老妈子,外强中干,做不了什么主,只能听命与主人,而苏婉正是那个主人。
虽然这后宅里争斗不断,但若是能有一个能给予众人一定庇护能最大程度上减少这种争斗的主子,谁又喜欢日日去做那害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