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晚上也没怎么用饭,胤禛冷脸而去对她的人视而不见还是第一次。
她坐在炕上把玩着手中的串珠,灯火将她的影子在屋子里拉的格外的长,外间的年氏又叫了人,喊着肚子不舒服,还是十足的能折腾,乌雅氏又正好相反,吃了东西就躺下了,一点声息都没有。
她垂眸坐在那里,有一瞬间疲累的想要放弃,就这样躺下去,睡着之后在也不要醒来该多好。
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直到丫头进来道:“王爷和钮钴禄侧福晋过来了。”
那拉氏掀起了眼皮子,仿佛又成了从前的那个尊贵威严的福晋,有些东西刻进了骨子里,便是想要变似乎都变不了,她起了身迎了出来,看到胤禛的时候并没有遮掩满身的疲惫:“爷来了。”
胤禛站在那里看,那拉氏穿的一件银灰色的团花旗服,收拾的一丝不苟,但那乌黑的发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了白发,眼角的纹路上是不能忽视的疲惫和倦意。
这个和他风雨同舟多年的女人,即便他心中对她不满,但终归不能真的冷漠。
胤禛叹息了一声扶着那拉氏站了起来,一起往里头去:“怎么回事,出了这样的事?”
丫头打起了厚重的帘子,几人入的内间,胤禛和那拉氏往炕上的坐蓐坐了,苏婉坐在胤禛下首的椅子上,胤禛瞧见了,向着苏婉招手道:“你过来坐在爷的后边暖和。”
苏婉便起身坐在了胤禛后头,胤禛又捡了旁边的毯子给苏婉盖在腿上,才转身看向了那拉氏:“福晋是怎么看的?”
那拉氏瞧着胤禛的仔细体贴,心中又酸又涩,半响才打起精神道:“因为武氏的腿上有被人打过的痕迹,所以她的摔倒也不是她自己有意的,但她旁边只有珠儿一个丫头,珠儿怎样问都不承认自己做过手脚,其他人又一概不知情。”
那这事情便不好下结论,但武氏到底洗脱了嫌疑。
胤禛想了想道:“先去看看那两个吧。”
先去看的年氏,年氏躺在炕上也不敢动,屋子里是浓浓的药味,她一张苍白的脸拥在厚厚的被褥里,看见胤禛就哭了起来:“爷,你要为我做主,这是有人想害我!
”
说着话那目光总是落在那拉氏的身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好好养身子,不要胡思乱想。”
年氏却不依不饶:“可是只要一想到有人存的歹毒的心思,我就坐立难安,哪里能睡的着?”
苏婉有些无语,她这样子要胤禛怎么办?明明事情陷入了僵局,一时半会的也查不出结果,何况她又凭什么指着那拉氏说那拉氏有问题?
苏婉给她掖了掖被子,轻声细语的道:“妹妹在这样,肚子里的孩子便不答应了。”
因的这一句话,年氏的眼泪生生的憋了回去,太医说了她不易激动不易多说多言需要静养,如果因此孩子出个什么事,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胤禛和那拉氏都松了一口气。
又去看的乌雅氏,乌雅氏因为用的苏婉的药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但她谨慎,只装作还是很严重的样子,躺在床上小心的道:“奴婢没事,到劳动了王爷和福晋侧福晋来看我。”说着话目光落在苏婉身上又道:“王爷不知道,今日的事情多亏了侧福晋相助,若不然奴婢这个孩子只怕早就没了。”
那拉氏瞧着眼底一冷,这个苏婉做的什么,怎么就连乌雅氏也被收买了的样子?
胤禛也看了一眼苏婉,眼底有了笑意道:“她最喜欢孩子,自然也见不得别人的孩子不妥。”
几句闲话,胤禛起了身还是往里间去,想了想对苏婉道:“你先回去,爷一会过去看你。”
这是要跟那拉氏说点私话了,苏婉应了是,胤禛给她穿戴好,叮嘱下头人照看好,叫拿软轿把苏婉送了回去,才转身跟那拉氏回了屋子,两个人分主次坐下,丫头新上的热茶,炭盆里新添了炭火,十分温暖,便是小几上的茶花也开的如春日一般。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屋子里听得炭火燃烧时的噼啪声,还是胤禛抬起了头看向了那拉氏:“福晋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后宅的事情从来不需爷操心,福晋必定处置的公允,人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