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浮现出先帝死时,挂在嘴边的那抹笑。曾经她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原是她想要的龙卫令已被废除,先帝为新帝早就留了路。
因为没有龙卫令,几个王爷都不敢动新帝,他们怕龙卫失控,遭反噬,后患无穷。十一年,皇帝没滥用户部一个子,依旧把龙卫养得肥肥的,那日帝后大婚,世人也算是见识了一番。
凌家的男人,没有什么真心。她尚且瞧着皇后得意,等着有一天皇后失望,她的机会就来了。
乾正殿,皇上抱着已经无力的李安好自温池走出,回到寝殿,将其安置在龙床里间,后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端至床边坐下:“来喝点水。”
李安好不想理皇上,昨夜他明明说了最近政务繁多身心俱疲,可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皇帝倾身向前,伸手去戳她软嫩酡红的面颊,笑着问道:“不渴吗?”见她不动,干脆自己喝。
她确实有点渴,余光瞥见皇上把端给她的水喝了,也不气,撑着软趴趴的双臂爬坐起,挪动还在发抖的双腿往外,打算下床去倒。在
屁股移到皇上身边时,眼前突然一暗,熟悉的面孔放大,嘴被堵上。灵巧的舌顶开她的双唇,温热的水涌了进来。
差点被呛到,李安好气恼地拍打皇上的背,只两下又不禁情动环住他,被动回应着。
没一会,娇吟再起,明黄帐纱落下,人影交叠……
夜半,一股热流直奔而下,睡梦中的李安好忽地睁开眼睛,一拗起身。皇帝撑着眼皮,凑近抓住她的手,嘟囔问道:“怎么了?”
“我……臣妾小日子来了,”李安好静坐着不敢动,使力握了握抓着她的那只龙爪:“皇上,您能先起来,给臣妾让个道吗?”
听说皇后来了葵水,皇帝除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也没别的不快,依言下床。只他两脚刚沾着脚踏,就见他家那位端庄大方的皇后深吸一口气后双手一撑,猛地站起,大跨步跳下床。
那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全无女子的柔弱还颇具力道。
仅着肚兜和亵裤的李安好红着脸,不去看皇帝,顶着他烫人的目光,快速给自己套了一件裙子。
“这才子时,你穿衣服干什么?”皇帝从后贴上,圈住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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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来了葵水,自是要回坤宁宫,”李安好都不敢去查检龙床是不是被她污了?
皇帝耷拉着脑袋,下巴抵在她肩上,闭着两眼困顿道:“你要什么就让宫人回坤宁宫取,赶紧上床睡,明日朕还要早朝。”
闻言停下手里动作,李安好扭头去看皇帝,感觉到身下的湿腻,用鼻尖顶了顶装睡的人:“臣妾来了葵水。”按规矩,她是不能服侍他过夜的。
“嗯,”皇帝圈着人没放手:“今晚朕已经累了,不会再做什么。”这宫里宫外规矩都一样,他自是清楚。但葵水也不是掐着点来的,他不能因这事,夜半将他的妻子送出乾正殿。
李安好笑了,噘嘴在他的薄唇上嘬了一口:“那您先放开臣妾,臣妾……”察觉腰间的手不再规矩,偷摸往上,立时摁住,“别闹,臣妾不能服侍您。”
贴紧她,皇帝睁开一条眼缝,眼中可见促狭,嘴凑近她泛红的耳根,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李安好脸爆红,一把推开他,娇羞令道:“您快上床睡觉,臣妾让人回
坤宁宫拿东西。”
皇帝大笑,上床睡到里间,枕在妻子的玉枕上:“叫九娘去,她腿脚利索。”
晨起,李安好服侍皇帝去早朝后,并未在乾正殿久留。回了坤宁宫,用了一碗紫玉粥便闻众妃嫔都到了。下榻,走出后殿。
“妾等请皇后娘娘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安好坐到主位上:“都起坐吧,”目光自末位的徐氏雅琪身上掠过,看向空着的那个位置,“苏昭容怎么没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住于延禧宫东侧殿的韩璐起身福礼回道:“苏昭容受了凉,怕将病气过给娘娘,便让嫔妾代她告个假。”
“请太医了吗?”李安好多问一嘴,也算是关心。
韩璐摇首:“嫔妾来时还没有。”
“本宫知道了,”李安好示意她坐,后转过头来叮嘱徐嫔:“这边已有一个受了凉了,你也得对自己上心些,”见其低眉颔首唇微抿,也不去猜她的心思,“红莲湖的景是美,但风大。”
“皇后娘娘说得是,”淑妃半掩嘴笑看向徐雅琪:“红莲湖那不仅风大还临水,皇上又时常走那过。徐嫔妹妹纤弱,是要谨慎些,万一有幸见着皇上,一时晃了神掉进湖里可怎么办?”
她最讨厌的就是毓秀宫那位主,徐氏的德性与其一模一样。都进了这是非地了,还端着。怎么要皇上像个奴才一样,腆着脸去捧着她们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也就是在宫里,沾着天家的光,被唤作“贵主”。于外头她们这般的不过妾室罢了,连个正经的主子都不算,傲什么呀?
几个宫里的老人笑得丝毫不做掩饰,徐嫔红着脸站起身,朝着主位屈膝行礼:“娘娘的话,嫔妾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