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侯府上上下下只忠于皇上,绝无二心,”武静侯一把推开还在逼近的儿子,心头好也不捡了,回到书案后坐下。
韩逾被他推得后退了半步:“既无二心,那就把所有不该霸着的东西都交了吧。”他心里还有一个打算,性子不沉稳的璐女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好在她还未得皇上宠幸,在乌月庵待几年,改名换姓另谋嫁应不是难事。
坤宁宫,皇后午歇起用了一盅核桃鱼汤,着宝樱去书房把棋拿来。这棋盘刚摆上,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鲁宁就来了。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公公请起,”说实在的,李安好还挺喜欢这鲁宁的。不多事,也不仗着身份拿大,规规矩矩地做他的慈宁宫首领太监。
鲁宁起身:“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娘娘您身子便利吗?”
“公公先回,本宫捯饬一番就过去面见母后,”李安好也不问什么事儿,这宫里一下子痴傻了一个,两个被抓,还有一个今晨离了宫。太后能坐得住吗?
“那那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待李安好点首了,鲁宁才退,只才退了两步又顿住扯着嘴角干巴笑着:“娘娘,太后说什您听听就罢,别往心里去。”
李安好莞尔,看来太后是蓄积了不少郁气在等着她:“公公好意,本宫心领了。”
“娘娘抬举奴才了,”鲁宁也是怕,现如今皇后怀着龙子,不同以往,若是在慈宁宫有个什么差池,皇上还不得活撕了他们?
可关键是他怕没用,太后不怕。这若是摆在旁人家养娘身上,感情不亲厚的养子媳妇揣了崽子,聪明的不都离着跑。
太后倒好,皇后这头还没满三月,为了几个无宠的妾妃就把召人去慈宁宫训斥,这……这哪说理去?
出了坤宁宫,鲁宁又急急忙忙地往太医院,他得防着一出,把太医先叫到位。到时两位主真斗起来,要是有什万一,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李安好换了身袄裙,围上斗篷,带着九娘、小雀儿、地辛几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慈宁宫。
她到时,姜苁灵、姜明父子已候在庭院中。进了大殿,见太后着一身明黄凤袍端坐在主位上,她快步上前行礼:“儿臣请母后安。”
太后打量着李安好,见她面色红润,心头发堵,抬手示意守于一旁的鲁宁:“去把皇后扶起来。”
几乎是话一脱口,鲁宁就动了,大跨步靠近。
九娘和地辛可用不着慈宁宫的人,一左一右小心地扶着皇后起身。
鲁宁略有尴尬,不过谁扶都一样,没事就好。
李安好也不客气,来到太后下手位置落座,浅笑着看向主位,明知故问:“母后寻儿臣来可是有事?”
“这两天哀家的耳朵都不得闲,”太后幽叹,转眼回视皇后,意味分明。
“不得闲也是您爱操这份心,”皇上态度都摆在那了,她也不跟她虚与委蛇了:“您身子抱恙,宫人们都晓得不能扰您清静。若不是您问,谁有那胆敢把话传到您耳边?”
这话音一落,殿里伺候的宫人纷纷跪地,极为惶恐地回道:“奴才(奴婢)不敢。”
就知道会这样,跪着的鲁宁后背生汗,心突突地跳。
太后微微眯起双目,与皇后互不相让地对看着:“这有了龙子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你是在意指哀家多管闲事吗?”
“有没有龙子,身为皇上的皇后,儿臣都硬气得很,”李安好手覆上小腹,淡而一笑,敛下眼睫:“儿臣知道您是当皇后当惯了,只父皇已经仙逝十余年,现您是太后。而皇上也有了儿臣这个皇后,所以后宫事就不劳母后来烦忧了,儿臣自会处理。”
好个小贱皮子,还真是在说她多管闲事。
太后嗤笑:“好啊……真是好啊,”今儿她不但要多管闲事,还管定了,“自你嫁入皇宫,不过半年余,皇帝后宫从十七妃嫔到十一人,其中还有一个已疯傻。你就是这么当皇后的?”
“儿臣做错了吗?”李安好抬眼望向太后,面上神色意味不明:“敏美人,母后应该不陌生吧,她是怎么成为后妃的,您一清二楚。”
那双桃花目清亮得似能照透人心,太后力持镇定,依旧面无异色地盯着皇后,只松弛的唇口微微颤了下。
“敏美人撺掇冯嫔怨恨皇上,冯嫔又拿她的话来试图勾起郝昭媛心底的痛,”李安好轻哂一笑:“郝昭媛找了淑妃。淑妃一下子喝止了她,点破其中的意图,后上书儿臣,讲明事情。郝氏回过味来,冯氏还不死心欲继续挑拨,两人在摘月楼动了手。母后,您说儿臣做错了,还请告知儿臣错在哪?”
“所有都是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