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又再次转到了洛子陌的身上,若说谁最了解百濮润朗,他们自然比不过百濮润朗的太傅洛子陌了。
十年前洛子陌在百濮国的一次科举考试中,以一篇治国论一举夺魁,但因其年纪尚幼,仅十四岁,便暂时在翰林院中任职,负责编撰文书。百濮王深感大才,但朝中暂无合适的官职给他,便想让他暂做殿下的太傅,那时百濮王尚未决定立谁为储君,便让洛子陌自己在众位殿下中选,洛子陌便选择了百濮润朗,这也是储殊词安排他进百濮国的主要目的。
“十年前,百濮润朗胸怀大志也野心勃勃,却一直在韬光养晦,但近几年来看,不知何故,他像是真的无心王位,安于现状了,每日只喝酒玩猫,百濮王交于他的一些政事他也只是偶尔看上几眼,全部交由我来处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他的八弟,像是要将他辅佐为下一任百濮王,让他继承王位,自己对那王位似是毫无兴趣。”洛子陌回道。
“对,没错,几年前百濮润朗尚且去军中的校场参观练兵,也关心百濮国的战事,但近几年却再也没去过。”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人也应和道,声音洪亮如钟,语中却透着不解。
“我记得五年前百濮王欲立储时,国师去过一趟百濮润朗的府邸,再之后,百濮润朗便离开了温陵两年,待他再回来时,朝中势力早已划分为几块,尚未站阵营的纷纷来探他的口实,可他却一直闭门不见,慢慢的众人便也放弃了。这几年的储位之争,朝中官员死的死,伤的伤,一直内斗不断,不易于大换血,也因此我等才能上位,如今朝中已有大半是主子的人,各地方的小官员也陆陆续续地安插进人手,不出十年,百濮国真正的掌权人便会是主子,即便百濮润朗真的是藏拙,那他也只能藏一辈子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一手持蒲扇,身着青衣谋士打扮的人也上前一步,慢慢说道,眼冒精光,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对,我现在在军中虽然也只是个副将,但我手下的人都只听我的命令,不用两年的时间,便可到将军之位,十年之内整个百濮国
的大军必在我的手中。”那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人自信地道。
余下众人也纷纷汇报其目前在百濮国的情况,储殊词点了点头,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因着上一世她直到死才打败了百濮国,连夜赶路才见了花漓漾最后一面,所以这一世她最不想攻打的就是百濮国,她怕上一世的事再次重演。
“那位国师是何人?”储殊词听着众人的话,慢慢捋思路,百濮润朗的变化似乎与那位国师脱不了关系。
“不知道,据说他是因欠了百濮王一个人情,才应了国师之位,保百濮王在位时百濮国繁荣昌盛,但却极少待在百濮国,五年前突然回国直接去了百濮润朗的府邸,之后又离开了,至今未回。”洛子陌道。
“白蔹,去查一下国师。”储殊词侧过脸吩咐道。
“是。”白蔹应道,记下。
“你们依旧各司其职,用心做好手中的事,慢慢来,切不可操之过急,抉择不下的事直接找洛子陌,或是传信给白蔹,平日里保持距离,切莫让别人发现了端倪。”储殊词顿了顿,慢慢站起身,站在花漓漾的身前,一手背在身后,紧紧握着花漓漾的手又道:“扶持百濮润朗继位,至于那位八殿下,找个机会直接除了。”
储殊词不记得上一世百濮国什么八殿下,她也不想冒险,百濮润朗已经成了变数,至于那个八殿下这个可能存在的变数,便没必要存在了。
可储瑾瑜说完身体仍是僵了僵,她以为她挡在花漓漾的身前,她的声音放得更轻,便会暂时不那么在意,可心里却依旧有些忐忑,下意识地紧了紧双手,又继续发令:
“洛子陌查一下当年国师对百濮润朗说了什么,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另外以太傅的身份向百濮润朗建议开民间学堂之事,只收寒门之士。”
“是。”洛子陌站起身双手抱拳,恭声应道。
“李彦,做到将军之位后,调请驻守边关,务必将边关收入囊中,切记徐徐图之,不可妄动,到了边关之后先与韶九联系,这方面他最懂。”
“是。”身材魁梧的李彦起身抱拳应道。
“闫亦宸,在朝中多提拔寒门之士,利用他们与世家相抗,最后活下来的收为己用
,记下他们的把柄,以防后患,若无丝毫把柄,不论能力多强,势力多大,直接除之。”
“是!”闫亦宸收起蒲扇,面露严肃,起身立刻应道。
一连下达了十几个命令,待众人离开后,储殊词又想了想目前百濮国的局势,觉得没什么纰漏之后,暂时放下了心来。
可刚松了一口气,心却又慢慢地紧张了起来,又有些忐忑不安,她既然带花漓漾来见她的下属,便料到了会发生什么,但她刚刚说的话,她会不会接受不了?觉得她太过残忍了?
“漓漾”储瑾瑜慢慢转过身,双手握住花漓漾的手,将她拉了起来,唇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眨了眨眼,掩了眸中的神色,轻声道:“饿了吗?”储瑾瑜终究没有问出口。
“早膳吃的多,现在还好,瑾瑜事情结束了吗?我们要不要去用午膳?”花漓漾眼睛转了转,望着储瑾瑜的脸歪了歪头,随后咧开了嘴角,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