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颂整个计划里头,县里这个培训机构只是试点,他准备摸索个成熟的模式出来就去拉人入伙。
现在投资的大股东是顾家小儿子,首都顾家手头的人脉资源就不说了,哪怕这些东西借用不来,至少钱是管够的;他还瞄准了几个目标对象,包括但不限于省内赫赫有名的易家、项家,到时企业向机构投钱,机构向企业输送人才,可以实现培训上岗一条龙,致力于把影响力辐射到各行各业。
这看似闹着玩的开局,谁能看出宋颂的野心居然这么大!
刘姨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长的文件,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策划书看完。她看向宋颂的目光复杂得很,问道:“培训机构怕是不容易赚钱。”目前来说,教育业投入大,回本慢,吃力不讨好。
宋颂笑道:“现在大家手里的余钱越来越多了,以前舍不得花的钱以后肯定舍得花,未来教育、医疗、娱乐和科技这些领域都会飞速发展,我们在教育领域占个先机,不仅方便发现人才,也能等着在风口上起飞。等行业热起来后别人再来入行,怕是得花点时间才能赶上。”
刘姨听着宋颂侃侃而谈,莫名想到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她年轻气盛,和厂领导大吵一架以后就拉着丈夫辞了职,夫妻俩下海经商,什么都干过,什么都敢干,那时候的她憋着一股子气,发誓要出人头地给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
后来她做到了,她赚得盆满钵满,她衣锦还乡,看着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朝她点头哈腰。
可惜好景不长。
刘姨摸着自己的脸,她已经四十多岁了,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已经过去,儿子丈夫都离她而去,她能抓住的只有手里那么点钱。
糊里糊涂的日子过了太久,她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暴脾气的人,更忘了自己曾经为了一个订单追着人跑十天半个月。
她曾经野心勃勃,也曾经唾面自干。
她曾有过非常精彩的半生,现在却只是每天在牌桌上和牌友们聊聊县里的大事小事。
年轻时的她,想过四十多岁的自己会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不,她没想过。
那时候她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心里想的全是自己以后肯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自己会成为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存在。
她现在的生活也算是让很多人羡慕了。
只是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会睁着眼无法入眠。
刘姨恍然回神。
“行。”
刘姨说道。
“这些小事交给我。”
宋颂说道:“大事也交给您。”
刘姨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如果你放心,大事也交给我。”
一切都在草创阶段,交接起来没什么难的,宋颂计划做得大,目前手上的事也就那么一点。要不是宋颂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刘姨都怀疑自己被人忽悠了。
不过白手起家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现在她虽然不年轻了,体力也不如从前了,脑子却没生锈,这么个小小的培训机构还难不倒她。
刘姨加入没两天,田正阳也考虑完了,不仅自己决定接受聘请,还帮忙拉了两个老朋友过来。
主要是这两个老朋友在外面混得不太好,本来正咬牙在省会那边住地下室强撑着,听说这边有个音乐相关的工作机会,还包吃包住,他们就来了。
宋颂本来就准备租刘姨手里的单间给职工当宿舍,现在刘姨成了主要负责人,这宿舍就更好安排了,直接算成刘姨入股资金。
相比培训机构准备工作的欣欣向荣,县高中的气氛则有些低迷。
他们这次摸底考和市一高那边联考,老蔡他们还特意要了市一高那边的排名来进行比对,结果很惨烈,他们学校三百多人,只有前十名能挤进市一高中段,其他的很多连吊车尾都比不过。
差距就是这么大。
唯一的黑马是顾临深,他这段时间补充学习了不少的文科知识,一不小心把市一高的第一名比了下去。宋颂这次也不差,一下子从中不溜的那撮人跃升进年级前三十,再努力努力就能离顾临深更近点了。
可这个别的特例弥补不了学生们备受打击的心。
他们和市一高比,还是差太远了啊。
难怪只要有机会去好学校念书的人都毫不犹豫地转走,在好学校里当吊车尾也比留在这里要强。
田桐她们倒是没觉得难受,田桐拿到自己的排名,还兴冲冲地跑过来对宋颂说:“班长你看,我还差三十名就进前一百了!”她又叽里呱啦地和宋颂分享起偶像的最新消息,“我看报纸上登了温子英演唱会的照片,她的新造型真的好好看啊,又酷又飒,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去现场看她唱歌!”
宋颂并不说话,只微微地笑,耐心听田桐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