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制造的海岛棉毛巾,手感柔软,纯白洁净,掉到地上后瞬间染上了灰尘,纯白染上脏污,在地上显得突兀而鲜明。
阮知微没有回头看毛巾一眼,她继续走到肖蒙蒙身边,从肖蒙蒙手里接过了超市10元一条的毛巾,随后,她自然而然地擦起了头发。
一旁的肖蒙蒙看着阮知微身后的沈宴,又看了看阮知微,她挠了挠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想了想,肖蒙蒙还是凑近阮知微,小声道:“微微,你回头看一眼吧,他这样不止一次了,每次被你拒绝之后都是这样的神色,我觉得你应该看到。”
“啊?”阮知微不太明白肖蒙蒙的意思。
“反正,你回头看一下吧。”
阮知微以为后面是有什么东西,便听肖蒙蒙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她就明白了肖蒙蒙的意思——
确实,那是她从未见到过的,沈宴的神色。
他居然把地上脏了的毛巾捡起来了,一句话都没说,把毛巾拿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全程,他垂着眸捡起毛巾的模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很违和,本该是肆意张扬、鲜衣怒马的大少爷,现在却有一种隐忍又卑微的感觉。
阮知微在那一刻甚至觉得那个男人根本不是沈宴。
沈宴怎么会卑微呢……他那么骄傲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
自从那个雨夜,沈宴莫名其妙地笑之后,他的所作所为都让阮知微觉得有点不能理解。
他为什么还不放弃?她只是一个替身,他好像没必要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那边的沈宴似乎感觉到阮知微的目光,他顺着视线望了过来,在即将和他对视之前,阮知微很快转过身,移开了目光。
肖蒙蒙忍不住问:“你看到了吧?我就觉得挺奇怪的,沈宴为什么这种样子……而且微微,恩,你好像对待感情也和我想象得不一样,感觉有点太,那个,太决绝了。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当朋友嘛,和这种有钱少爷当朋友也不亏是不是?你怎么搞得和仇人一样,不太像你的风格。”
阮知微在心里回味着肖蒙蒙的话,她决绝?
可她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全心全意地对沈宴好,付出一切,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左右,甚至爱他爱到失去了自我,她对他那么好,换来的又是什么。
今日的果,都是之前种下的因。
想到这里,阮知微的神色平静下来,她轻声说:“快刀斩乱麻,挺好的。”
顿了下,阮知微继续道:“蒙蒙,我们走吧。”
“哦……行,那我们走吧。”肖蒙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肖蒙蒙跟在阮知微身后离开,在她们临走之前,肖蒙蒙还看了沈宴一眼,沈宴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正在低头拿烟。
远远地,肖蒙蒙隐约看见,沈宴的唇边泛着点自嘲,就连他低头叼着烟的模样,都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感。
——都说烟酒最是解愁,所以沈宴抽烟,也是为了解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