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呼呼回了句,便自顾自往桌边走,倒了杯凉茶往口里灌,可冰凉的茶水也驱散不了心里的烦闷。
反而惹得她?五脏六腑生?火,更为燥热了。
她?万万没想到,小疯子都这样了,还死性不改,做出轻薄她?的事。
红珠见她?脸颊绯红,耳根也染得像是浸了血,虽不知内情,可也知晓是和?陛下?有关,想着应当是两?口子闹变扭了,倒也没往深处多想。
又看她?家娘娘一身狼狈,衣裙发鬓皆湿透了,怕她?身子弱着凉,拿了身干净衣裳过来,伺候她?换过。
凌楚楚正暗自生?气,却听红珠叹了声:“娘娘,夫妻间哪有隔夜仇,奴婢有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说?”
她?一边替凌楚楚擦拭湿发,一边轻声道?:“奴婢是看着娘娘您一路和?陛下?走过来,即便陛下?性子阴毒狠辣,可陛下?满心满眼,却全装着娘娘您,或许因此有时候难免太偏激,做了让娘娘您不开心之?事…“
“奴婢也不愿见娘娘您这样,整日闷闷不乐,既然事情无法改变,娘娘何不放宽心,试着接纳陛下?多一点,或许时日久了,陛下?也会慢慢变好,不如娘娘所想的那样不堪,是不是?”
红珠见凌楚楚不做声,只是望着眼前的烛火出神,于是又道?:“奴婢曾听阿娘说,这世上最险恶的便是人心,可最难得的也是一颗真心,只有以心换心,夫妻之?间相濡以沫,苦也亦或是甜…”
“苦亦是甜?是这样吗?”
“当然是这样,就如阿娘和?奴婢阿爹,从前阿爹在生?之?时,奴婢见阿娘笑得可多了。”
“奴婢只记得那年闹饥荒,没什么可吃的,阿爹也不知从哪弄来的白米,那时阿爹也饿了好几天了,阿娘病在榻上,是阿爹熬了米粥的香味,让阿娘清醒过来。”
“奴婢永远忘不了,阿娘望着那米粥,眼里都湿润了,阿爹执意不肯吃,可后来拗不过阿娘,这才同食一碗粥,哪怕是清汤寡水,有阿爹陪着阿娘同甘共苦,也能吃出滋味来。”
“同甘共苦?”
“是啊,奴婢那时还小,只知道?哭闹,并不懂得这些道?理,可如今长大了回忆起来,才觉得这世上,能找到一个陪着自个同甘共苦的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若哪日遇到了,便要懂得珍惜。”
红珠自顾自说,不多时发丝已被擦得半干了,说到往事,她?似有许多感慨。
又自言自语道?:“只可惜阿爹后来不在了,阿娘笑也少了…”
是啊,同甘容易,同苦又谈何容易?
凌楚楚听红珠口里一番话,不由想到了她?这一年多来,和?小疯子的种种过往,明明不过一年多,如今回忆起来,像是经历了许多。
就拿这回三皇子拿她?威胁小疯子,她?想按小疯子那样凉薄的性子,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若不是带上她?,以他的能耐,兴许逃出去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