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半昧之中,更映得她容颜姣好又清冷,目色寡薄。
待最后一封由西陈皇帝亲笔写就的密信被烧成灰烬后,阮瑟才堪堪收手,面色冷然地看向已焚烧殆尽的信笺。
零星火焰失去仪仗,被迫湮没在余烬当中,再难复燃。
更似承载这一舟荒唐梦,颤颤巍巍地走到尽头。
阖眼,她长叹一口气。
书房内还弥撒着些许烧灼后的味道,阮瑟不欲多留,收拾过青案后便打算折回卧房。
廊外,秋雨顺着檐角滴落,便连拂面的西风都裹挟着浓厚的水雾。
虚虚遮掩住书房门,她正要绕到卧房时,苑内忽的响起丹霞的回禀声,夹杂着匆惶,渐行渐近。
“公主……不好了……”
抬眸,阮瑟一眼便看到丹霞匆匆忙忙地跑回玉芙苑,纸伞横斜,吹得她发丝都凌乱,却依旧挡不住她匆忙的脚步声。
她心头立时涌现出一种并不好的预感。
待丹霞三两步跑进廊下,阮瑟披风递给她,蹙着眉心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陈安……陈安和奴婢说,敬王在雍州反了。”
“敬王已经率领叛军,一路北上想入京畿。”
仿佛有惊雷倏然而落,蓦然撕破一切谜底,方寸乍亮。
阮瑟美眸半阖,确认道:“敬王何时反的?”
“昨日。”
尚且未到一日。
但朝中至少早朝时就已经得闻音讯。
回到封地还不足一个月,敬王便举旗造反,直指京阙。
敬王显然是早有准备。
而这局准备……
赵修衍三年前便应知晓他私养精兵、私铸兵器。
恰是正巧,关外南秦和西陈仍在交战,在大胤边陲隐隐试探。
潢池弄兵偏是发生在这时。
电光火石间,阮瑟像是忽的想明白个中关窍。
“陈安在府中,赵修衍是不是也回来了?”一边拿过丹霞手中的油纸伞,她一边追问道,急急抬步向外走。
廊外雨急,踏出回廊的须臾,雨水便淌湿她的裙摆。
“王爷应当已经回府。”
“奴婢见陈大人是去前院了。”
“本宫去前院见王爷一面,你在苑中守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