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便只能是西陈或东胤。
二中择一,对她而言都是喜忧参半。
似想到何种可能,按捺住隐隐浮跃在心头的希冀,阮瑟定神片刻,在暗卫耳边低语几句,随即抛却刘芝晗的锦衣华服,干脆利落地换上丫鬟的衣裳。
复又打散云髻,在侧脸抹上些许灰尘遮面,她落后暗卫一盏茶的时间,离开偏院。
走出两条僻静小径后,阮瑟才隐隐听到精兵的脚步声。
掺杂在略显急切的吩咐声和回禀声中,愈显匆惶。
“王爷有令,调拨五千精兵去往东向追寻痕迹,一定要寻到公主踪迹。”
“不得有误,不得有伤。”
深筠竹园外,传来掷地有声的命令。
顺着西风卷吹,明晰而真切地传入耳中,字字郑重。
阮瑟忽的一怔。
只王爷二字,似已经昭明一切。
况且转下命令之人的声音,她亦有几分耳熟。
围袭别院的是何人已经不言而喻。
方才乍然浮现在心头的念头被证实,阮瑟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竹枝。
微微湿润的手心都染上清凉。
竭力平复好心境,她阖眸、深吸一口气后走出竹林,定定道:“高大人,不必调兵去寻了。”
“本宫无事。”
厢房内,一场潦草风月乍然被打断,刘芝晗裹着外裳,迎着料峭西风跪在院中。
而跪在她一侧的,还有穿着锦衣的男子。
滚烫的疼痛感仍挥之不去,刘芝晗不可置信地捂住侧脸,哭诉着无辜与屈辱,“王爷,我所言句句属实。”
“云朝公主的确已经和敬王殿下离开,是她心甘情愿的。”
“这些人,也都是她要我在桓阳城中寻来的。生怕敬王起了疑心,公主甚至给我下了催情引。”
想到方才被赵修衍的人撞破风月的难看景况,刘芝晗愈发不甘地咬唇,“我已是这副……又怎么会欺瞒王爷?”
更何况,方才她听得真切,阮瑟被人劫持,下落不明。
业障轮回,此时正是她的好时机。
“没有半句虚言?”
赵修衍用剑尖挑起刘芝晗的下颔,眉宇凌冽,目色凉薄,隐隐更挟有未消的怒意。
在收到那封迟来的密信后,他便立即率军寻来别院。
不曾想还是来迟一步。
人去楼空,又下落不明。
若阮瑟当真有三长两短……
甫一想到高瑞差人回禀的消息,赵修衍的眉目愈发沉冷。
稍稍用力,他挑起剑尖,迫得刘芝晗抬头,“最后一次,如实交代。”
“王爷,我没有半句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