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情爱是最难以倚靠的,远不及亲缘重要。”
“我们相识多年,我不想看着你再入囚笼,成为他人手中雀鸟。”
崔婉颐音声哽咽,“等回到皇都……”
“一定要是皇都吗?”
听着崔婉颐终于勘破个中曲折的言辞,阮瑟莞尔,笑意却薄凉,“婉颐公主随我回上京,一样可以弥补我,不是吗?”
低声知会赵修衍一声,阮瑟松手,从容迈步上前。
穿行过战列齐整严密的军阵,她缓缓站定在崔婉颐面前,两相对立之中,盈满龃龉疏离。
“执意要带我回西陈,你和楚大人之间怎么办?”
“他既无事,你们又并未和离,回到西陈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没有躲开崔婉颐,阮瑟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若要离开,也应当是婉颐公主随我与王爷回上京城才是。”
一声又一声的婉颐公主,生生隔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由罅隙递嬗成天堑,遮云蔽目,难望难及。
在下定决心要救楚景瑞时,崔婉颐想过他和阮瑟会就此分道扬镳,可景况亲临时,她心里又万分难受。
半掺着愧疚亏欠,似要将她淹没其中。
“瑟瑟,是我对你不起。”
“我和楚景瑞……”停顿一瞬,崔婉颐仍旧有些犹疑,“待怀州安稳后,我会去寻他,后事再议。”
原来这就是她所说的情爱虚妄不可信。
阮瑟忍不住笑出声。
不作犹豫地推开崔婉颐的手,她径自望向西陈皇帝,掷地有声地道:“皇上曾说,只要我愿意回到东胤,此后便放我离开宫阙帝京。”
“我已如皇上所愿。”
“君无戏言。”
揭开过往种种隐秘,她的目色沉着而坦然。
西陈千计将士在前,他既是西陈皇帝,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军心。
而今正是一鼓作气攻下雁阳之时,他绝无可能在此时言而无信,动摇将士战意。
“近朱者赤。”
转念意会,西陈皇帝倏尔笑道:“瑟瑟,你果然随雍王殿下学会不少。”
只可惜她终究不是西陈人。
即便为他所用,也只是一时,终不得长久,亦不得安稳。
若当初要她窥听东胤秘辛,她或是会回言拒绝。
“只是你两度悔婚。”
“瑟瑟,有些事终不能重归旧好。”
似是下着最后通牒,西陈皇帝打马再度上前三两步,居高临下地望向阮瑟,“虞家还在等你回去。”
“本王和瑟瑟之间,不必皇上多加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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