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于念,你究竟是谁的人?”
一路行来,禁军目标明确,可以说是在驱赶着谡王和东宫一行赶往京都。左相冯于念,他回归的心俨然比东宫还要迫切。
便是远远见到了京都城墙上林立的京都护卫营军兵,禁军也没作丝毫停滞。
东宫没能沉住气,再次问道:
“冯于念,你当真以为你这区区几万禁军能辖制住本宫吗,等本宫回到了京都城。。。。。。”
谡王以眼神封堵,阻止东宫将底细抖落得更多。
冯于念置之一笑,淡淡道:
“臣自是困不住太子的人,也困不住太子的心。”
他催马的动作不停,无视城墙上京都护卫营挽弓搭箭发出的声响。
东宫与谡王对视一眼,后者会意,一声哨响,城墙上的护卫蓄势待发,只等主上的命令。
冯于念轻描淡写:
“两位殿下这是何意啊,陛下还等着呢?”
“两位难道是要谋反不成?”
“谋反”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毫无惊奇,反倒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雷鸣垂着一只胳膊上前,凑在左相的耳边:
“相国,他们已经反了。”
“我们不该送虎归山啊!”
冯于念哈哈大笑:
“那要看他们究竟是虎,还是猫。”
原本,谡王有七万驻军囤于城郊,他并不惧怕冯于念的禁军。
可谡王派去剿灭余孽的驻军,却是迟迟未归,这扰乱了他的方寸,令他迟迟不敢与冯于念的禁军正面交手。
但眼下到了京都城门下,
谡王和东宫有了京都护卫营的助益,便不想再被冯于念牵着鼻子走了:
“冯相久不理朝政,想必也不是很了解京都城目前的局势吧!”
“识时务为俊杰,本王一直以为左相大人是聪明人。”
左相闻此赞美,抚须一笑,眸光骤冷,竟是丝毫不领情:
“殿下,本相自是识得时务,但这时务从来不是殿下啊!”
“你们父子充其量不过是跳梁的小丑罢了。”
东宫闻言青筋暴起:
“冯于念,你疯了。”
冯于念几乎是看着太子长成的,他的眼神在惊怒的太子和躲闪的谡王之间飘忽,说出的话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本相有没有疯,太子殿下看看谡王的眼睛,不就明白了。”
太子仓促回眸,他对谡王那股陌生的熟悉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可是:
“这不可能。”
冯于念接口道:
“世间事,没有什么不可能。黎王明明长着一张酷似当今的脸,多年来却一直被称作孽障。太子殿下您长着一双与陛下,与中宫截然不同的一双眼睛,却被朝臣捧了多年,称您是天命所归。”
有了冯于念的话作指引,东宫越看谡王越觉得熟悉,尤其是一双眼,直觉便是在哪里见过。
他苦思冥想,才得以发觉:
原来他自己每次照镜子,都会见到相似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