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记得那首打油诗吗?”崔叙继续分析,“那上面的矛头对准的可是圣人。”
“有人想借机造反!”宋溪亭一掌拍在茶桌上,咬牙切齿道:“先是制造灾难,然后鼓动百姓暴乱,接着就是谋反了。”?别以为造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凡事都是要师出有名的,不然只是嘴上喊几句,谁愿意听?自古以来,造反之流无外乎是打着“清君侧、斩佞臣”或者是“圣人不仁,官逼民反”之类的。
现在看来,圣人前段时间大开阔斧、整治朝纲给了人很好的借口,加上现在灾情惨重,百姓极容易收到蛊惑。
恐怕这是一场密谋久远的谋反大案。
崔叙重重地点点头,“我必须离开泾县去宣城一趟。”
宣城是宣州的治府,若是谋反之事属实,宣城必须要守住。
“不!”桑榆突然反驳道:“若是宣城已经不保了呢?别忘了,天灾之事和南王世子脱不了干系,若是南王世子……”
在场的人除了崔叙之外,皆愣住了,是啊,若是南王府反了,那么崔叙岂不是去自投罗网?别说什么南王不问朝事多年,这个时候,没人会将他和南王世子分开。
“阿榆,我必须要去。”崔叙道:“这个时候能阻止南王府的人,只有我。”
他手中握有金吾卫,又是半个皇室之人,从某方面来说,只有他可以牵制住南王府,最起码可以拖延时间,等着朝廷反应过来
。
发往朝堂的密函已经启程了,只等着回应。
“再说了,这些只是猜测,宣州未必有事。”崔叙出言安抚她,“我只是出去瞧一眼,很快就会回来,在此期间,你们就留在宋宅,他们不会对师兄不敬,至于谈明府,就只能请他先忍一忍,对外就宣称我胆小怕事,不愿出面。”
虽然这样一来会激怒百姓,给谈明府带来一定的危险,可是现在也顾不上许多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桑榆突然变的胡搅蛮缠起来。
崔叙再次摇摇头,“你不能走,你得替我守住泾县。”
桑榆和他四目相对,后者的眼中写满了坚持和留恋,她知道,崔叙主意已定,恐怕无法说服他带她走了。
“好,”桑榆的眉眼低垂了下来,“我会守住泾县。”
崔叙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缓缓地抚摸上了她的青丝,在她的耳边落下轻轻一吻,“等我回来。”?一股莫名的哀伤弥漫开来,在场的人突然感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似乎这场分别带着悲壮和心悸,如同当时萧寂离去的当日那般束手无策。
崔叙唤来侍卫,安排出城事宜,为了不节外生枝,崔叙只带了几个人从后门离开了宋宅。
他与众人一一道别,最后拍了拍娄大的肩膀,“保护好她。”
娄大点点头,无声地承诺着。
崔叙身影离开视线之后,桑榆变得消沉起来。
宋溪亭安慰她,“放心,他不会有事的,南王多年
衷于朝廷,这些只是猜测而已。”
桑榆看着那阴沉沉的天空,好一会儿才道:“三舅舅,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的。”
宋溪亭不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