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生月无言以对,他知道晏奎的话没有错,他是一个正直之人,即便会矛盾、会纠结,到头来还是会和他挑明,如同这次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揭发晏奎,可从不后悔自己没有包庇他。
这是他的底线,无论是谁犯错,都要受到惩罚。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你读着我家的书,借着我身边的势,还要让我日日看见你在我身旁假模假样,我为何不能恨你?”晏奎突然变了态度,他恶狠狠地看着微生月道:“你既然揭发了我,那么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我用不着你廉价的同情!”
“你在浑说甚?”微生月不可置信道:“我不想你再入歧路……”
“够了!我不想再与你说话。”晏奎无视微生月,转头对桑榆道:“桑评事,你说的都没错,水淹泾县确实是他们做的,我是知情的,季伯来死于赵都尉之手,也是我将人带出去的,至于煽动百姓、对抗朝廷,也有我的一份,我认罪,是杀是剐绝无怨言。”
微生月张大嘴巴,突然掀起长袍,跪在地上,“桑评事,他也是受人胁迫,罪不至死,还请桑评事从轻发落。”
晏奎一怔,嘴唇蠕动几分,到底没有再看他。
到了现在的局面,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场大局,南王世子不知因为某种原因,对崔叙等人产生忌惮,他派人胁迫晏奎,使计将
他送到大理寺等人的身边,监视他们。
其实,这也是晏奎命不好,若是崔叙等人只是来江南查江家一案、或者是他们空有虚名,也许南王世子会用其他的法子糊弄过去,为此他甚至将杀害江家凶手的尸骨送到桑榆的面前。
可是他低谷了大理寺等人的决心和能力,大理寺众人推算出了江家一案和当年百里一门、甚至盈娘、水道周边的百姓的死有联系,又通过晏奎的手传了出去。
南王世子对他们开始忌惮了,晏奎传来的消息过于庞大,也离真相也越来也近。
加上岑先生失踪、谢先生的暗中劝说,南王世子动摇了,这才布下种种计策,水淹泾县,在宣州和江南各地引发各种大灾,以此来将“报复”和“夺位”计划提前。
即使没有大理寺等人,只要江南或者是其他地方有灾难发生,南王世子也会做下这等反叛之事,这是他谋划了多年的执念。
“哈哈哈哈哈!”孙都尉突然大笑起来,“你们就知道又怎样?你以为你唤醒着泾县的百姓就有用了?世子久等不到某,一定会知道此地有变,他会直接掀起战事的,你们都逃不了!”
“闭嘴!”谈明府怒火攻心,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咳!桑评事,如今能救江南百姓的只有你和崔寺正的,还请你救救他们。”
在谈明府看来,将希望强加在一个小娘子和一个小郎君身上有些不地道,可是万一
呢?桑榆连折冲府兵都能调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要知道折冲府兵遍布天下,是受皇命驱使的,只要折冲府兵能撑过南王府的起兵,等朝廷反应过来,派兵镇压,江南可保。
“桑评事,我们知道错了,你救救我们!”
“对啊!我们受南王府蒙蔽,错以为他们是好人,我们知道错了。”
“桑评事,你救救我们!”?百姓惊慌的声音开始蔓延开来,随着哀求声渐大,百姓们陆续跪下,如同当时洪水时将桑榆视作救世主那般,祈求她能带自己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