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崔叙深知窦玉成的性子,顺着他的话夸道:“窦小郎君辛苦了,得亏宣城这边有你守着。”
崔叙的话不似作假,窦玉成想到这段时期茶饭不思、唯恐耽误大事的心境,故作高傲,“小爷既然承诺与你,便绝不会食言。”
崔叙微笑着点点头,亲自给他沏了一盏新茶,示意他享用。
这般敬重有加的态度成功取悦了窦玉成,端起茶盏一口吃下,瞬间觉得浑身舒畅,连日来的幸苦全抛之脑后,窦小郎君心情大悦,毛成功被捋顺。
窦小郎君沉浸在被重视的喜悦中,人也变的乖巧起来,认认真真地听崔叙和百里谦说话,时不时地插上几句。
“洪州那边的情况不大好,我听说来赈灾的钦差被召了回去。”百里谦道,从长安到宣州有两条路,一条是取大运河的水道,一条是从隋州陆路转过去,钦差原定的路线就是从陆路出发,“宣州之外的其他州府陆续发生暴乱,很多地方都交了手。”
“长安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崔叙道:“这里恐怕会发生异变,大家都需小心行事。”
“喏。”百里谦答应一声。
“小爷倒是想问上一问,百里寺直你是如何回来的如此之巧?”窦玉成好奇地问,这时间拿捏的也太准了,恰好就出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要知道原本去救崔叙的应该是他才对。
说到这件事,崔叙也很奇怪,“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洪州才对
,还有,你既来了宣城,锦书和周良才在何处?”
提起柳锦书,百里谦的神色变了又变,就在崔叙产生不好的想法的时候,他开口道:“锦书没事,周良才和她在一起。”
说起他们一行人,百里谦嘴笨到不知该从何说起,这是一个不算太长却铤而走险的故事,一度让他纠结不已。
随着百里谦的话,他们在隋州和洪州的行踪也被一一说道开来。
事情要从他们祭拜完百里一门后、留宿山脚下的村落、又无意中发现山中异常说起。
周良才带着几个侍卫在山中寻访半天,终于发现了山中藏有歹人之事,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知晓了之后便回去禀报的,但是周良才自作主张,以身犯险,带着人直接跑到人家老窝里去了。
他们几个人伪装一番,跟着结巴男子两人的身后,一路跟踪了过去,等到了地方他们惊讶地发现里面赫然是一个配置齐全的兵营!
这可是兵营啊,还是一个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兵营,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周良才等人看着那三千余人,浑身流寇气息的“将士”陷入了深深的震撼中。
“这是杀头的重罪,哪个土匪会在这里建造一个兵营?”黑脸侍卫道:“咱们这是撞上大事了。”
“这不是土匪做的。”周良才冷静分析,“寻常土匪可不知道这么精细的军队配置。”
经过观察,这个兵营配置齐全,都尉、校尉、士兵、将军
全都是按正儿八经的军营来配比的,除了士兵本身不是那么严谨之外,训练和作息也和军营极其相似。
要不是周良才等人去过军中,他们未必能知晓的如此详尽,由此可见,这里是有军中人的手笔。
“会不会是朝廷中的秘密安排?”年轻侍卫大胆猜测,“戏折子里不是都说有暗卫之类的吗?那些全是见不得光的,藏在深山老林中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