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卫的鱼符不在我的手中。”崔叙似乎没有看见窦玉成眼中的调侃,淡淡道:“你就是再惦记都没用。”
“不是吧?”窦玉成扇子也不摇了,跳将起来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了谁?”
他敢在外面吃酒听八卦,不就是因为知道崔叙有护身符吗?现在护身符没了,他还能回长安吗?他兄长给的银钱还没花完,阿耶阿娘送他的别院他还没住过几次……
他就要折在这里了?
薛如英啊薛如英,早知道他就应该下决心跟你留在边关的!
“这种事何须诓你?”崔叙回答的风轻云淡。
“咚!”的一声,窦玉成瘫回了胡床上,没救了,心乱了,他回不去了。
与他的“心碎”相比,百里谦的心态好太多了,他没有问崔叙鱼符去了哪里,只是有些担心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他们在这里困了这么久,要说不担心外面那是假的,柳锦书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传回来,也不知道她此行可还顺利,而桑榆那边也是消停了下来,像是失去了音信一般。
崔叙嘴上虽然没说,但是百里谦好几次晚上瞧见崔叙在月色下发呆,手中还捏着一把精致的匕首——那是桑榆在来之前送给他的。
百里谦知道,崔叙也在思念着桑小娘子,如同他一样。
崔叙的一只手在袖口处按了按,幽幽地吐出一个字,“等。”
……
就像崔叙在担心桑榆一样,
桑榆确实很担心崔叙,不过相对于崔叙的“清闲”,现在的她很忙很忙,几乎每日都在行走的途中,快要把半个江南跑遍了。
这日,太阳高悬,又到了正午时分,天气渐渐变的温暖起来了,晒的人身上有些发汗。
民间有一句笑话,说江南没有春秋,只有冬夏,虽然夸张了些,但也足以说明江南的春秋天是有多么的短暂。
连日的赶路让桑榆一行人有些疲惫,趁着天热,她吩咐众人停下来休息片刻,补充些水分。
“给。”刚一坐下,娄大贴心地递来一个竹筒,里面是半筒清水。
“谢了。”桑榆也不娇情,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段时间娄大一直跟着桑榆,深知桑榆大方的性子,见她这般不淑女的喝水姿势没有半分惊讶,等她喝完,他又一言不发地接过空竹筒,收回到马鞍上。
“再过半日就到地方了。”娄大看了一眼舆图,对桑榆道:“这是最后一处。”
“那太好了,只要这件事做完,崔叙那边就可以行动了。”桑榆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
她笑容灿烂,没有一丝勉强,让娄大看了有些难受,“歇息一会儿,咱们晚些再出发。”
连日的奔波让她的脸色很疲惫,表面看起来很亢奋,实际上是精神紧绷的很,加上吃喝都是随意对付的,桑榆这段时间消瘦的厉害,偏偏她从不叫苦,催促众人日夜兼程地赶路。
“我无碍。”桑榆
摆摆手,“休息一刻钟,咱们就出发。”
娄大还想再劝,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夹带着无奈的语气,“你是没事,我这把老骨头可折腾不起。”
“沈大夫说笑了,你上山采药时灵活的很,可不像现在这般娇弱。”桑榆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