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侍卫从身后取出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几个零星的物什,一块玉佩、一个身份令牌和一个沾满血的荷包。
桑榆将荷包拿在手中,这是一块绣着娄大的名字的荷包,针脚很粗糙,歪歪扭扭地绣了“平安”两个字,看得出绣的人并不善针线,
侍卫解释道:“这应该是娄捕头的妹妹绣的,他说过自己妹妹不爱做针线,这还是她特意绣了好久送的。”
那这个荷包应该就是平安符了,桑榆沉下心,将荷包放回了托盘上。
突然,她的视线里闪过一丝紫色,“这是什么?”?“哦哦。”小侍卫看了一眼,连忙放下托盘,从上面小心地将那物拎出来,“这好像是一种杂草,沈大夫采摘过,应该是娄捕头掉下水沟带上来的。”
一路走来,他们也有些磕磕碰碰的,偶尔沈大夫轮流带他们去采些应急带草药,小侍卫才觉得眼熟。
娄大的身上在草丛里滚了好几遍,沾上了太多的杂草,甚至在他的手上也揪下了几片,夹在断了又接上去的手指间。
侍卫猜测是因为当时娄大无意识地想抓住什么东西求救,或者是伤口太疼了想转移注意力。
桑榆听罢,点了点头,“把东西收好,一并带回去。”
“我晓得。”侍卫答完,小心地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巾,将东西包起来。
桑榆这才将目光落在娄大的身上。
娄大的身上穿着简单的袍子,是他惯爱的藏
青色,侍卫们都是粗人,尽管已经尽力收拾了,但衣服穿的并不整齐,扭扭捏捏的乱作一团。
他死去快一日了,身子僵硬的厉害,青色的尸斑还是浮现,房间里点着熏香,隐隐能闻到些许异味,这是尸体开始腐烂的味道。
桑榆心里拒绝在看见娄大身子腐败之后的样子。
“桑小娘子,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着娄捕头。”侍卫收拾完包裹,见桑榆看的出神,轻声劝道。
“你去寻些蜡烛来。”桑榆道:“这里的烛火太暗了。”
“喏。”侍卫下意识答应,面露错愕,“啊?”?等侍卫找了十来根粗长一一点好的时候,房间里总算亮堂了许多。
“还是桑小娘子想的周到。”侍卫道:“想来娄捕头也不喜欢暗着。”
他们不畏惧深夜,却也希望黑暗中能有光芒照耀。
“很好。”桑榆僵了一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之色,她“唰”地一下,粗暴地撕开了娄大身上的衣服,娄大伤痕累累的胸膛瞬间裸露在外。
“桑小娘子!”侍卫惊讶地喊出了声。
桑榆脸上浮现出冷意,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让你来告诉我答案吧。”
侍卫这才注意到,桑榆的手中早已戴好了鱼皮手套,匕首也是惯用来验尸的小刀,“桑小娘子,你这是作甚?”
桑榆幽幽道:“你不是看出来了吗?自然是替他报仇,尸体永远是最好的线索。”?
……
又是一日清晨,沈大夫早早起身,他昨夜等了桑榆半宿,也不见她回来,实在疲惫的慌才睡了过去,因惦记着桑榆的身体,便想着调配些养生的药送去。
东厢房依旧大门紧闭,和他昨天夜里看了好几次的样子没什么区别,沈大夫静静观望了一小会儿,脸上怒意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