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厉没急着回答,连吸了几口烟,吐了一串很长的烟圈后,才说:“薄兰栖比你先来一步,已经把谢悠悠接走了。”
玄卿表情顿时一凝。
比他先来一步?也就是说,薄兰栖他…也在留意着谢悠悠的消息。
危机感扑面而来,扣着车门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他看着贺厉,艰涩地问:“今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
“啊…”贺厉弹掉积攒的烟蒂,终于抬起头,表情似笑非笑,“替你打抱不平来着。”
“什么?”玄卿没明白。
“你知道谢悠悠又交往了新男友的事吗?”贺厉一边说,一边注意他表情,瞧着是不知情的,鼻腔里便哼出一声讽刺的轻笑,“我也是偶然撞见,谢悠悠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地进了一栋公寓楼,想也知道是要去干什么。”
玄卿眼波晃了晃。
很快又听见他接着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跟你抢女人?我看不过去,就跟那小子起了冲突,这不,打到警局来了!”
他扔了烟头,踩灭时,垂落的掌心露出来,狰狞的伤口也随之映入玄卿眼里。
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玄卿对贺厉没有设防,对他的话也没有怀疑,沉默半晌,他说了句:“长不了的,她和新男友。”
贺厉心里也明白,嘴上却问:“你怎么知道?”
玄卿很淡地笑了笑,说:“我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除了薄兰栖,她心里装不下任何人。
只是这话,贺厉却不认同,轻嗤了声,眯着眼说:“你们都没睡过,能了解多深?”
那些辨不清日夜的纠缠,他比谁都用力地占有过她,真正了解她的人,是他才对。
“同床共枕的不一定是最亲密的人。”玄卿顿了顿,缓声道出后话,“也可能是仇人。”
即便是无心,这话还是刺痛了他。
贺厉沉着脸又摸出一支烟,低眉点燃的空档,转移话题:“我们的动作必须再快一点,你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谢悠悠被抢走吧。”
斜照而来的灯光下,温润眉眼镀满阴翳。
“当然。”玄卿说。
那头,薄兰栖的车已经抵达了医院。
如他所言,确实是车程十分钟。
谢悠悠道了谢,领着乔佑下车,直奔夜诊部。
薄兰栖摇下车窗,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喊住她。
他熄灭了车灯,没急着走,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阵,给这所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接通后没有过多寒暄,直奔主题。
“刚进去的姓乔的病人,想办法让他住院观察。”
那头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去打探什么,只恭恭敬敬地询问要让多久。
“多久?”薄兰栖抬手松了松领结,迟疑了几秒,还是说,“当然是…能多久就多久。”
挂断电话,他仰头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只觉陌生得有些恍惚。
这是他第一次将心机用在了生意场以外的地方。
为了一个已经不爱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