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
只有檐下的风铃还在轻轻摇晃,碰撞出的声音微弱而破碎。
谢悠悠望着面前的男人——曾经发了疯一样爱慕的男人、拼尽全力追逐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从来不肯回头看她一眼的男人。
现在……
却用深情的目光凝视她,说出她过去做梦都奢望的告白。
可惜错误的时间,让本该美好的事变得讽刺。
“太迟了……”她摇着头,告诉他,“薄兰栖,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意料之中的拒绝。
开口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亲耳听到的这一刻,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停滞了几秒,紧接着,钝痛后知后觉漫开,比他想象更甚。
薄兰栖收回手,声音和神色同样落寞:
“我知道迟了。”
“察觉自己心意的那一刻我就明白。”
可还是忍不住抓着那几乎不可能的可能,向她坦白一切。
没处理好跟贺厉之间的事殃及到了他,谢悠悠确实感到抱歉,不希望他原本光明一片的未来被毁掉、害怕他生命受到威胁,这些也是出于真心。
但一码归一码。
她做的这些,全都和爱他无关。
定了定神,她说:“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省去多余的话了。被你拒婚的那一晚我就已经放下了对你的感情,所以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就算我还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这话让人不解,薄兰栖问:“为什么?”
因为在这本小说里,所有悲剧的根源就是“谢悠悠”对薄兰栖的执念,那是“谢悠悠”一辈子的遗憾,也是扎在贺厉心里一根刺。
她能够想象,要是她现在突然答应和薄兰栖在一起,贺厉会疯成什么样。所以她不能冒险,为了她的家人朋友,也为了这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
“反正我和你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含糊地解释一句,接着又告诉他一件还没和任何人说过的事,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就要和玄卿订婚了,对我而言他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一旦做好当他妻子的觉悟,我就永远都不可能背叛他。”
在他破碎的目光中,她沉了口气,然后平静地往他心口补上最后一刀,“所以,刚才那些话我就当从没听到过,也请你以后都不要再提。”
新年宴会上的兵荒马乱,很快被即将到来的冬季音乐会赶到脑后。
刚放完假回去,乐团就开始最后阶段的魔鬼式排练。
一遍一遍地彩排,一遍一遍地拉着早就滚瓜烂熟的曲目,练到后来肩膀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这样的辛苦是值得的,她在这场音乐会里表现越好,离首席的位置也就越近。
那是她的梦想。
一定要亲手实现的梦想。
忙碌的间隙,她会留意着薄兰栖海拓事件的后续,据说迟迟调查不出结果,董事会的逼迫越来越紧,薄宇风头正盛,拿了好几单大生意,颇受赞誉,而薄兰栖却在公司坐冷板凳,处境艰难。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罪魁祸首是那个写出狗血剧情的无良作者,但无可否认,确实也是因为她曾经的喜欢,薄兰栖才会招了贺厉那个疯子的恨,受无妄之灾。
生意场上的事她一窍不通,有心无力,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大哥帮忙。
那头,谢时易正在前往薄氏开会的路上,两家代代交好,有不少的合作项目,所以,即便悠悠被薄家那小子当众拒婚丢了大脸,他很想直接跟薄家绝交,却也不敢真那么做。
好歹也是谢家未来的顶梁柱,很多事上必须保持理智,冲动一时爽,连累家人和公司只有哭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