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
午饭简单地做了炒茄子、肉片炖冬瓜,主食是掺了杂粮的杂粮饭。
自己吃饱了,再伺候两个行动不便的哥哥吃完,已经过了姜白芷午后小憩的时间了。
想了想,今天确实也没什么心情午睡,姜白芷吩咐弟弟妹妹、两个侄子,叫他们都乖乖守在家里头,她独自去了村长家。
她是个不爱拖泥带水的性子,一进亲家胡家的门,见着了要找的人,便直接开口说:“伯伯,我这有个事要单独跟您还有伯母说,您看……”
胡家伯伯愣了一下,挥挥手,叫家里的儿子儿媳出去,然后唤姜白芷走近些,低声问:“可是我家那两个不省心的,又做了什么叫你为难的事儿?”
“我自家的闺女,自家心里有数,你作为妹妹,要是不好说她们,不用跟我客气,喊我去管教她们俩就行。”
胡家伯伯果然不知道闺女已经跑了的事情。他还以为,又跟以往一样,是她们跟姜白芷闹别扭呢。
他信得过姜白芷,却信不过自己闺女,所以开口就是要替姜家教训她们两个。
想当初,他将两个女儿都嫁进姜家,一是因为跟姜父姜母关系亲近,二是看好姜白芷两个哥哥为人老实可信,三么,则是看重姜家是姜白芷在管着,不怕不懂事的闺女嫁过去,胡搅蛮缠把人家家风给搞坏了。
毕竟,姜白芷在整个胡杨柳村,都是出了名的厉害闺女。
“倒也不是。”姜白芷摇头,张开嘴,正待直接把事情讲出来,却看见边上的伯母的脸色很差。
姜白芷抿抿嘴。
看胡伯母这番表现,怕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姜白芷上辈子没有成家也没有恋爱,对男女之事不怎么上心,这辈子又是个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哪里看得出嫂子会有什么异心。
但是胡伯母不一样,她作为大小胡氏的母亲,可能会从闺女的一些行为细节中,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她们两个人,大清早的就没见着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昨天夜里离了家,我是到处也没找着她们。”
本来姜白芷是打算直接说,两个嫂子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跑了。但既然胡伯母可能知道些底细,姜白芷就说的稍微婉转了一点,让他们自己先思考一番,然后再讲出休妻的事,有个小小的缓冲。
胡伯母果然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这两年,她只隐约看出来,两个闺女变得很爱去镇上瞎逛悠,还时常多些新鲜的装饰品——不算贵重,但也不是手里没什么闲钱的小媳妇能随手买下来的。
她们自己的男人不在家,这番表现,恐怕是跟镇上什么人有点扯不清的暧昧关系。
可她们也没有在外面留过夜,胡伯母就自欺欺人地想着,闺女可能就是享受别人献殷勤,别的出格的事儿,定然是不敢做的。她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姜家管事的姜白芷,更没敢告诉她男人。
万万没想到,姜家两个男人都回来了,她刚放心些,觉得闺女可以收心好好过日子了,结果她们居然敢跑了!
她们跑了个一身轻松,却是要把全家人架在火上烤啊!
一时间想了很多后续影响,胡伯母眼眶里那眼泪,就涌了出来。
“造孽哦!”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我怎么就养了这俩个混账东西!”
胡伯伯本来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闺女闹别扭,离开姜家去哪藏起来了。可看到媳妇这反应,才意识到,他家闺女离开姜家,没有回胡家,还能去哪?
那俩个惫懒玩意,早上绝对不会起的比姜白芷早,可姜白芷都没有见着她们人,可见是连夜跑的。
俩个做人媳妇的,连夜跑了,没回娘家……
这么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很明朗了。
胡伯伯眼珠子都气出红血丝,他气的胸口有些闷疼,却还是一把把他媳妇从地上揪起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她们俩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你没有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胡伯母害怕得只是哭。
这事儿若是捅开了,胡家族老都会把胡伯伯胡伯母两个人押去祖宗祠堂,狠狠拿大板子打一顿,说不定还会把胡伯母给休了。
两个闺女婚后与外男私通,还跟人私奔了,这……这是要把整个胡姓的族人的脸面都给撕了、还扔地底下踩啊。
胡氏在胡杨柳村这么多年,哪里出过这么严重的恶心事儿。
族老绝对容不下他们这一家子了。
在这种时候,即使是身为父母,也没法先去担忧女儿在外的生存情况,只害怕来自家族的质问。
“怎么办?”胡伯母慌乱地握紧自家男人的手臂,“她们一走了之,我们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她们的两个哥哥嫂子,侄子侄女……以后要怎么见人啊?啊?”
“你问我,我还得问你呢?你是当娘的,她们俩要是在外面跟人有了什么,你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啊?我年轻的时候,但凡是跟哪个女人走的近了些,你当天就能指着我的鼻子问。现在你闺女都跟人跑了,不知道跑去哪了,你怎么就没在事发之前,指着她们的鼻子,教她们怎么做人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