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盛怀宁猛地站起来,眼眶微红,却死死地忍住内心的脆弱。
她绝不会看着盛家就这样倒台。
心头的想法飞速掠过,她蓦然想起,还有一人!
刑部尚书……傅泽安。
她眉心一动。
傅泽安是太子殿下手下最信任的臣子,掌半个刑部,查案办事无一不精,还是她故去兄长死前的好友。
若是求傅泽安接下盛家的案子,可再拖延些时间,也好让她找到证据。
盛怀宁脑中从未有一刻如眼下这样清醒,她死死地咬住唇,抬眼对盛老爷子说。
“父亲……等我回来。”
话罢,没等一众盛家人开口,她往前从盛老爷子腰间拔下个什么东西,弯着腰从后门出了盛府。
外面不知何时又下了雨,豆大的雨滴砸落在青石板上,顺着滴在她身上,将一身衣裙都染湿,凌乱的发丝顺着贴在脸颊,看着狼狈极了。
她不敢有一刻停留,顺着长街一路跑到了傅府外。
毫无意外地被挡在了外面。
仆从冷眼看她毫不犹豫地撩了衣裙,跪倒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她知道傅泽安听得到,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可她如今已退无可退,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她仰着头,任冰凉的雨水顺着衣襟滴落,偶有的过路人都面露惊奇和鄙夷看着她。
“南明第一世家的嫡小姐,啧啧。”
“过了今天就要举家流放了,哪来的什么嫡小姐。”
“也不知道盛小姐这样好看的人,能不能安全地到西北呢。”
充斥着恶意与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盛怀宁仿若未闻,扬声喊道。
“傅大人,我有事求见。”
清亮轻灵的声音顺着门框飘进去,隔了许久都没人应声。
盛怀宁跪在外面,脊背挺的笔直,一声声喊。
“我求傅大人,接下盛府此案。”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雨势更大更急,卷着大风,顺着吹起秋日里的凉意,她本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裙,又跪在坚硬的地上,一时恍惚片刻,打了个哆嗦,隐隐有些支撑不住。
但犹豫只不过一瞬,她眼中神色又立刻变得清明。
不能,她不能倒,也不能走。
若是这样走了,盛家才真是死路一条。
可纵然盛怀宁心中再冷静,看着时间过去,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也不由得有些慌神。
一咬牙,她正要站起来冲上去要去拍门,侍从还没来得及拦下她,身后一声嗤笑,几人回头,盛怀宁的眼眶登时红了,死死地瞪着他。
来人正是此次造了伪证害她盛家的魏司马的嫡子,魏公子的随从撑了一把伞,他不紧不慢地走过来,看着盛怀宁,不紧不慢地说。
“盛小姐,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手中捏了一把匕首,强迫般地勾起盛怀宁的下巴,刀尖顺着下颌微微刺进去。
“魏狗贼。”
盛怀宁已经极尽虚弱,却偏又挺直了身子瞪着他,毫不屈服。
魏公子听了也不见气恼,反倒饶有兴致地说。
“盛小姐说错了,如今你盛家才是被皇上下了圣旨定下罪名的反叛逆贼。”
盛家上下忠君爱国,何曾对南明有半分不对?
盛怀宁只觉一阵气血涌上来,她忽然伸手捏着匕首,反手在魏公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刺破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