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老爷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会……会有一难。”
盛怀宁心中一凛,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夫人此话何解?”
“在这之前,老爷奉命查着北齐见奸细的事,整日忙的早出晚归,直到三日前,晚间老爷忽然从宫中回来,神情慌张地躲在书房躲了一夜,连着三天早朝都告了假,闭门不出,还对我……对我交代了一些话。”
“什么话?”
盛怀宁下意识问。
“说了很多,谈及了家中的家产,和宗族的事,还告知我要把他书房里放着的东西全烧了……说怕给何家带来灾祸,就像是……”
像是遗嘱。
何夫人欲言又止,可这两个字纵然不说,盛怀宁也猜得到。
“何大人放在书房里的东西是什么,夫人可方便告诉我?”
她猜想这和何太尉的奇怪必定有关系。
果真,何夫人犹豫了片刻,说。
“是……查到的一些证据,老爷让我烧了,可我看了上面的东西,又出了老爷的事,虽然害怕,可又着实觉得不能烧。”
何夫人朝她说。
“盛小姐,请随我来。”
何夫人带着她来了书房,点上了昏暗的光。
而后从密室的暗格里,拿出了一摞子厚厚的文书。
是何太尉奉命查的东西,盛怀宁一一看过,翻到最后一份文书,上面的字迹隐隐有些凌乱,又透着几分急促。
文书里提及何太尉顺着刑部抓到的北齐奸细查证,竟有些东西冥冥之中指向了如今朝中最大的宦臣之家——魏司马府。
短短几个字的冲击太大,盛怀宁看的心惊,下意识合了文书。
啪嗒一声,何夫人也吓得打了个哆嗦,压低声音问她。
“盛小姐……”
盛怀宁沉浸在思绪里,紧紧抿着唇。
这件事的脉络至此时,已经清楚了太多。
何太尉奉命查奸细,奸细留下的尾巴隐隐指向了魏司马府,许是魏司马府的确对外有联系,何太尉在查证的时候惊动了魏司马。
何太尉想着把这件事告诉盛相,又怕被魏家察觉,才只能偷偷传了信给盛相。
又在酉时出门的时候被旁人绊住了脚跟耽误了时辰,盛相在凉亭里等了两个时辰后离开,何太尉紧接着去了凉亭,被跟着去的魏府人杀害。
那在客栈绊住何太尉,要告诉他“证据”的人是谁?
盛怀宁猜测也是魏府的人。
魏府想借此试探何太尉到底查到了多少,可否值当他们冒着风险将人杀了。
试探的结果出来,凉亭里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杀了人,又偷偷拿走了盛相的贴身玉佩,找上了姚束做人证,将这一局算盘牢牢地扣在盛家头上,想祸水东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