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欢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为何救我……”
“若是如此,何小姐还以为,低调行事魏家就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盛怀宁温和的声音打断何若欢的话,开门见山地看着她说。
她蹲下身子,挑开离得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衣袖,他手腕处纹了个复杂的图案,何若欢自然认得。
那是魏府死卫身份的象征。
她怔怔然,忽然没了话说。
“退让并不会轻易让人仁慈放手,如魏司马只会赶尽杀绝。
何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魏司马所图不过是盛家的兵符,能有千千万万的法子,可他偏选了最致命的一种。
他要盛家的兵符,也要盛家满门流放,要中宫皇后牵连被废,名利地位,中宫之位,他魏家要通通收入囊中。
何若欢抿了抿唇,半晌,看着盛怀宁说。
“盛小姐通透。”
“何小姐这会一定觉得,是因为我那夜入府才引了魏家注意要赶尽杀绝吧。”盛怀宁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接着道。
“我那夜去何府之前,已乔装打扮,让人清理了魏府的暗卫,除了何夫人和何小姐,没人知道我去过何府。”
可何若欢依然在今日,遭到了魏府的追杀。
她言下之意就是,无论何若欢怎么退让回避,魏家都不会有分毫心软。
何若欢面色陡然一白,盛怀宁一句话挑开她心中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那就是,何府自何太尉死在凉亭外,或者说何太尉奉命查证开始,就卷进了这一局,挣脱不开,不死不休。
可她分明只是想护好自己和何夫人。
何若欢心中的想法还未散去,盛怀宁又看着她说。
“与其如此坐以待毙,何小姐不如主动出手占得一席之地,才能为自己和夫人寻个更好的活路,而非在如此乱世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
温和冷静的话落罢,在何若欢心里掀起一阵波澜。
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盛怀宁已经转身欲走。
“日后何小姐出府,还是多带些人吧。”
就这样走了?
何若欢心中更是觉得讶然。
她通透得很,从傅泽安接下此案的时候就猜到,傅泽安肯定会向盛怀宁透露自己在那日戌时经过凉亭的事,也知道自己是那日唯一的人证,可她和何太尉关系淡漠,权衡利弊之下不想再多牵扯,是以早做好了待盛怀宁来,再拒绝她的准备。
今日盛怀宁救下她,她还以为盛怀宁会借此挟恩,可话过三句,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与其如此坐以待毙,何小姐不如主动出手占得一席之地,才能为自己和夫人寻个更好的活路,而非在如此乱世躲躲藏藏,惶惶不可终日。”
盛怀宁方才的话又在她脑中响起,何若欢面色变了又变,终于在盛怀宁脚步要到马车边的时候,急急喊住了人。
“你不是在寻凉亭外的人证吗?
我若是说,我曾在那日戌时经过凉亭,见到你父亲离开呢?”
马车近前,盛怀宁步子停下,蓦然,嘴角勾起些若有似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