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离翻案开堂的日子就剩最后两天了……若此番过去,等闲了下来,何小姐也可去盛府坐坐闲聊,你我见过两面,我也拿何小姐当小友。”
盛怀宁抬眼看她,最后一句话说罢,她似转了身要走。
“盛小姐。”
很快,何若欢在身后叫住她。
“我愿意出堂做人证。”
这番话若有若无地提及今日救命之恩,虽盛怀宁巧妙地说算作答谢何夫人送过去的书信,可何若欢不傻,送去的书信说到底也是为了给何太尉翻案,她的命是今天盛怀宁救的,盛怀宁甚至还好意提醒了她要回去清洗伤口。
如此关怀又心善,若她仍冷言拒绝做人证,就是她不识抬举了。
何况她纵然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魏家的确未曾想过放过她和何夫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她今日卖个人情,与盛怀宁一起先削一削魏府的锐气。
“何小姐此话当真?”
盛怀宁转过头,一双眼中溢出积分惊喜。
但若细看,便能发觉她眸底深处全然是算计,以及早就料到何若欢反应的笃定。
*
南明十五年,九月二十
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盛府反叛谋逆一案也于今日,由刑部尚书傅泽安重新上堂审讯。
这日一早,盛相便与盛怀宁一起,来了刑部。
除了他们二人之外,何夫人,魏司马,也都一并坐在了堂上。
刑部之外,得知今日已寻足了证据要为盛家翻案,门外也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凑着等热闹。
毕竟这案子是几日前定罪,差点让南明第一世家分崩离析的,前后没过十天,却忽然变了个样,自然人人都好奇盛家是怎么在这短短十天内,找了证据自证清白的。
堂内气氛正凝着,魏司马自盛怀宁进了屋内开始,一双眼就死死地盯着她,只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盛怀宁仿若不闻,目光几不可见地掠过傅泽安,与何夫人轻轻颔首示意,便按着位置坐在了下面。
傅泽安奉命处理此案,此时桌案上已摆了厚厚的一摞东西,他面上沉静如水,看不出几分情绪。
只等时候一到,他便抬起眼,先看向魏司马。
“司马大人,您前些天呈送到皇上桌案上,参奏盛相勾结外贼一案的文书,本官已一一看过,又在昨日接了盛相送过来的证据,其间证据指向司马大人当日的参奏俱为不实,不知司马大人可有话说?”
魏司马端坐在椅子上,闻言目光沉沉看过傅泽安。
“我所查证的东西都是从盛府里拿出来的,如何能有错处?”
“魏司马所指,是从盛相书房搜出来的这些书信?”傅泽安掀开一旁厚厚的一摞信封,拆开其中一封,朝魏司马示意。
“正是,这些书信可白纸黑字地记着了盛相和北齐奸细的来往,还能抵赖不成?”魏司马点头。
“白纸黑字不假,可盛小姐从这信封之间,发现了些错处,证明了这几十封书信,是月内为人所伪造,污蔑盛相。”
魏司马一双老眼瞥过盛怀宁,不屑地嗤笑一声。
那些书信可是他请了懂临摹的人一封封写的,绝不可能有端倪。
若是真有,这书信过了皇上御案,就没一个人能发现?
魏司马如是想着,不以为意地看着盛怀宁站起身,从桌案上拿过信封,嘴角勾起些笑。
“臣女发现这些信里,虽然时间跨度半年之久,但所用之墨都是烟墨。”
什么话说的如此前言不搭后语?
魏司马皱眉,没反应过来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