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司马心中情绪变了又变,勉强压下来心头的怒火安慰自己。
就算姚束说自己并未去过凉亭又如何?何太尉的死仍是成谜,姚束可不能证明跟盛相没有一点关系。
谢离眉眼动了动,轻轻颔首。
下人很快带了姚束进来。
姚束畏首畏尾地走进前堂,战战兢兢地跪下去,也不敢对上魏司马的视线。
“姚束,盛小姐说你对当日并未经过凉亭,之前呈堂证供也是假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傅泽安眯了眯眼,语气严肃地问。
姚束战栗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开口。
“小人……小人的确并未经过凉亭,也没有见过盛相和何太尉起争执。”
他一句话落,魏司马看过去,如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盯得姚束几乎要站不住脚跟。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何在堂上说那日晚间经过凉亭,更甚至做伪证?”
“小人……小人当时一时气急,与大人起了冲突,想借此……借此报复大人。”
“只是如此?”谢离忽然低头,语气似有怀疑地问。
魏司马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开始后悔没能在最开始就斩草除根将他杀了。
姚束语塞片刻,低头斟酌着话,又犹豫着没说,试探地朝盛怀宁那边看去。
“姚束。”魏司马眼尖地盯住他,厉声喝道。
“堂上言供,你为何频频看盛小姐?难不成你今日所言,都是盛小姐的授意?”
他一言将堂上人的视线都引向了盛怀宁身上,盛怀宁不慌不忙地反问回去。
“那魏司马何故打断姚束说话?难不成是心虚,害怕姚束说出来什么让魏司马害怕的话?”
魏司马一双老眼看着她,一时二人之间暗流涌动。
傅泽安往下瞥了一眼,喊停了二人的针锋相对。
姚束这才继续又说。
“小人回去之后,只觉心中越发难安,想起大人之前对小人的好,羞愧难当,所以找上了盛小姐,将当时的事坦白。
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亦不敢祈求律法原谅,只盼如盛相这样的人不能被莫须有的罪名牵连,白白受了罪名。”
姚束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魏司马只听得冷笑连连。
若是姚束真有这么多的良心,当时也不会轻易被八千两银子收买了。
只怕是盛怀宁又许了更大的利益,或者是威胁,才让姚束答应上堂翻供。
这个盛家女,往常自己还真是小瞧她了。
盛相这个老匹夫,竟然能生出这么个有胆识有谋略的女儿。
傅泽安听了姚束的话,又问。
“既如此,你当时怎么就直接找上了魏司马,想到了这样的办法污蔑盛相?”
“小人……”
姚束眼珠转了转,在心中权衡着是否要将魏司马供出来。
“若此时将当时的事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你背后可有人指使你污蔑盛相,还是你自己的主意,一一说与孤,孤可做主,让你将功补过,饶你一命。
不然南明律法严苛,你污蔑朝廷大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满门抄斩?
姚束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看向盛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