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备好了马车,盛怀宁带了贴身婢女茯芷,一路往宫中赶去。
自上一次中秋家宴至今,姑侄二人已有月余没见了。
是以当盛怀宁站到坤宁宫外的时候,皇后见了人,还没来得及喊起,泪就先落了下来。
她慌慌张张擦了泪,一路小跑下去扶盛怀宁。
“阿宁,阿宁,快给姑母看看。”
皇后握着盛怀宁的手都有些发抖,等那一张有些消瘦的脸晃入眼帘,皇后语气越发哽咽。
“受苦了,我的阿宁。”
温热的泪滴在盛怀宁手背上,她无奈地扶过皇后,轻轻捏了帕子给她拭泪。
“我这不是好好的,姑母可别哭了。”
姑侄之间大多亲近,这位皇后姑母自盛怀宁幼时就对她极好,二人之间也和亲母女无异。
皇后拉了她坐在桌案前,细细打量过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眉目间满是愧疚与疼惜。
“是姑母没用,姑母没办法护好盛家,还让你以身涉险,和太子周转。”
从皇上传了圣旨放她回来的时候,皇后心中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实在太了解皇上,这人残暴昏庸无仁,一旦下令几乎是毫无回转的可能。
何况盛相身上背负命案与罪证,无论从哪看都是一盘死局。
她回了宫偷偷着人往前朝递了信,才从盛相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自己的侄女身有大才,皇后自然高兴,可想起她此番作风与出手,便又觉得心惊与疼惜。
盛怀宁自是摇头。
盛相如今局势如此,盛相心有桎梏与为难,身体又不好,家中尽是妇孺,这路是她自己选的,无论如何也会走下去。
“此番出手,只怕魏府有的要记恨我们,阿宁在家中可转告哥哥,一定要小心着。”
她身处后宫,又为帝王不喜,想帮扶家族简直是难上加难,只能在此时提醒盛怀宁。
盛怀宁忙点头,温声安抚皇后。
“姑母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还有四王府……近些天外面的流言,阿宁可听到了?”皇后顿时又想起京中沸沸扬扬的争议,眼神凝重起来。
那件事说到底已过去了一年多,又在此时被人谈及,难保不是后面有人推动。
是魏府或者四王府暂且不得而知,她总得让盛怀宁心中有个打算。
“听见了。”盛怀宁眼中掠过几分暗芒,轻轻叹了口气。
“姑母无需担心这些,四王府郡主身死一事,既然当时没能定了我的罪,那如今也不能。”
“姑母是怕四王府心有怨恨……”
“四王府何止一日怨恨我?”
四王府那位郡主手中把着她的秘密,就算人死了,她也是不安心的。
既然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她,那她又何必在此时惶恐。
“姑母,车到山前必有路,无需杞人忧天。”
她话说的淡定,皇后却犹是担心,四下看了看,见着此时大殿的确只有姑侄二人,才压低了声音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