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去,第一个月里,他便拿了北齐副将领的项上人头,引南明将士气势大涨,一战成名。
江敛武功自然是好,谋略得当过人,但到底凡胎俗骨,她不能不担心。
燕筠稍稍敛了笑意,显然也是想到边境战事吃紧的事。
江盛两家一向相互扶持倚仗,若江家倒了,于盛家而言更是唇亡齿寒,她自然也不希望江家出事。
“阿宁莫要担心太多,既没传信,便是最好的消息。”
盛怀宁也知晓忧心并无大的用处,顺着燕筠的话说了两句,姑嫂二人一同待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直到晚间盛怀宁才离开。
夜色昏暗,今夜无月,只零碎的点点繁星挂在高空,映到廊下的湖水里,波光粼粼。
她顺着长廊走出院子,身后空气一滞,有暗卫从暗处出来。
“大小姐。”暗卫递过来一封信。
“这是您前些天让属下查的。”
盛怀宁敛了唇角的笑,挥退暗卫,带着手中的东西回了阮落居。
何夫人的证据送到她手里后,她便就着书信将里面何太尉曾经查过的蛛丝马迹结合起来,想明白了一个方向。
魏家做事隐蔽,若说什么大的疏漏的确难抓到,她抽茧剥丝地一一派暗卫查过,竟得了一个这样的消息。
与北齐通敌,勾结外贼,反杀何太尉的人,似乎不是魏司马。
她手中查到种种证据,直指宫中如今那位权势滔天的宦臣,魏谆。
虽然魏谆与魏司马是一家人,谁通的敌杀的人并无本质区别,可盛怀宁看着手中的东西仍觉得有些心惊。
她的确不曾想到,魏谆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出手。
盛怀宁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件,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吞赃赈灾款,城西桥梁又断砸死数十名百姓被悄无声息抹平,欺压贫民,剥削赋税,科举舞弊以扶持自己的人上位……桩桩件件让人心惊。
而最严重的,就是魏谆曾在两月前,与北齐将军曾有书信来往,书信和信物搁置在魏谆宫中。
宫中……
盛怀宁转了转眼珠。
越重要的事情越不能委于他人去做,若信物当真在魏谆宫中,那此番她必定要亲自以身试险。
而平日里去宫中的机会太少,满打满算一月内,也只有那一场宴席是个好时候。
人多,眼杂,还容易遮掩。
盛怀宁捏了捏手中的书信,眉心微蹙,看来这秋宴,她此番是必然要去了。
*
自盛怀宁得了消息的第四日,就是南明一年一遇的秋宴。
盛府作为当朝皇后的母家,自然早早接了请帖,盛夫人本打算如往年一般让燕筠过去,可才接了帖子,盛怀宁就亲自去了一趟她的屋子。
“宁儿为何想着要去?”前几年秋宴出了那一场变故,盛夫人自然是不想再让盛怀宁去的。
此番四王府必然也要去人,若在宫中撞见,只怕又是一场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