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才听了谢离的话,他心中郁气难平,魏司马的信中语气颐指气使,他懒得在此时受气。
一句不去到了嘴边,又想起赈灾款的事,县令捏紧了手中的信,拂袖而去。
前面他刚走,身后悄无声息站了一个人。
流云锦裙随着风轻轻摆动片刻,她仿若一朵压枝头的海棠花,静静地站在那,眉眼处又尽是冷然。
“小姐。”
“跟上去。”
盛怀宁一摆手,便有暗卫随着县令一同去了。
谢离方才说话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外,听了全场自然知道如今这位县令大人心中有多郁结,魏司马急急来了凉城县就是想着处理事情,可县令才听了谢离一番话,此时去见魏司马,想必是有一场好戏了。
盛怀宁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细白的手伸出,雨过后顺着屋檐滴落,砸在她手心一点。
她阖了眼想。
县令对魏家的隔阂,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兴许这一场局,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尾了。
直到时间快过戌时,县令才面色不好地从外面匆匆赶回府中。
他满脸疲惫,身上又带着几分怒意,入了府刚要进后院,忽然听得廊下传来几分动静。
“瞧县令大人这样忙碌,还真是辛苦。”
清亮的女声顺着长廊传过来,县令的步子一顿,顺着看过去,见得盛怀宁和他夫人正站在长廊外赏花。
他登时脸上露出几分笑,迎上去道。
“盛小姐怎的也在此处?”
“晚间用过晚膳,恰好在这遇着了夫人,便和夫人多聊了几句,倒是赶巧,我见县令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县令不动声色地点头。
“西街有点事,是忙了些。”
“原是如此。”
盛怀宁似乎不疑有他,仿若不经意间撩了衣袖口,细白的手腕上掠过一点亮光,在夜色里也夺人眼目,县令夫人登时呀了一声,盯着她手腕处道。
“盛小姐这镯子倒是精妙,想来是贵重东西,瞧着要几百两吧。”
说话间,县令夫人见了这镯子的第一眼就瞧着喜欢,眼中似不自觉露出几分贪婪,但又掩盖的极好,只语气多有几分艳羡。
盛怀宁顺着低头看过去,轻轻笑了一声。
“这镯子……”
“镯子看着像是天山白玉。”
横空传过来一道声音,几人齐齐看去,都俯身一礼。
“太子殿下万安。”
谢离喊了起,目光掠过县令夫人,又落在那镯子上。
“殿下眼光极好,的确是天山白玉。”
盛怀宁扬唇一笑,手拨了拨镯子,那镯子在夜色之下也散出莹莹光泽,与那双白皙好看的手放在一处,自是让人赞叹不已。
“既是白玉,夫人方才所言便错了,几百两只怕是连这镯子的边都碰不着,最少也是万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