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盛怀宁所料,县令和夫人甫一回到房间,夫人就试探着问。
“大人今天去见司马大人,可提了那件事……”
此话一出,县令的脸色登时又变得难看起来。
提了自然是提了,可魏司马听他想往京城调走,当下甩了脸色怒气冲冲地拒绝了。
“此事容后再议,你且说说这些天太子在这可有什么异动?”
县令刚要与他辩解,又想起那重要的事,顿时被他转移了视线,重重叹了口气。
将赈灾款连着谢离试探四年前那件事一同说了出来。
“什么?”
魏司马登时瞳孔一缩,心下不安起来。
太子知道了,太子一定知道了!
谢离可不是随便会这样编造谎话的人,他一旦试探,只怕心里就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魏司马勉强压下心头的慌张,眯着眼看他。
“你没说漏嘴吧?”
县令的语气也多有埋怨。
“我自然是谨慎的,可大人呢,大人告诉太子这赈灾银有八万两,也不提前和我知会一声,害得我差点在太子面前露出马脚。”
八万两?
魏司马皱眉,刚要开口反驳,目光触及县令的神色,顿时将话咽了回去。
鬼使神差般,他没解释自己不曾告诉谢离八万两银子的事,反倒假意安慰了几句。
“当时的确是我失误,忘记提前告诉你了。”
如此说来,太子当时并非是试探他,而是说的实话?
县令心头的狐疑渐渐放下,也松了口气。
“如此说来,太子竟然还不曾怀疑我们。”
看来的确是他太过杞人忧天了。
县令心中如是想着,魏司马却着实笑不出来。
他从县令的只言片语里就猜到谢离只怕早盯上了县令府,心中怀疑却暂时没有证据。
只怕就等着什么时候发现了赈灾银的下落,就要连着魏府一同定罪。
不能再等了……他必须马上稳住县令,将赈灾银送出来,把魏家从里面摘干净。
魏司马心中很快打定主意,不动声色地问他。
“那批赈灾银……如今还在你府中吧?”
县令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苦了脸道。
“大人,您说此番我在这受了这么大的惊吓,留在这贫苦的地方也没个出路,不如等事情了了,您在京中为我寻个一官半职的,把我从这调回去?”
想回去?
魏司马心里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当年的事未必完全清理了干净,要是来了新的官,一朝被查出来什么,只怕他们才要功亏一篑。
他魏府好吃好喝地供着这县令府,竟然还如此不识抬举?
“这才四年……不如再等等。”
他话说的委婉,县令却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不打算将他调走了。
县令心中顿时起了些怒意,他在这给魏家做牛做马,魏家却只想着自己的前程,哪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