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道路两旁的路灯,软黄色的灯光将整个旧街道烘托得温柔恬静。一眨一眨的小星星点缀着蓝黑色的天空,柔和的明月,松松的悬挂在幕布上,宛若银舟,缓缓地在颜色渐深的空海中泛游。
一群人吃完饭,章鹏请的客。
回去的路上,林矜一没有让颜一萌送自己,看着几个人离开后,才和车木澈转身回家。每天来回的两段路程,大概是车木澈最轻松惬意的事情。
车木澈自然地牵上林矜一的手,力道似乎比往常用力的许多,但并不会有任何不适。
林矜一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车木澈意会地捏着一角,沿着锯齿,撕开包装。这颗糖太小,会不可避免的一些个手指碰撞。
撕开之后,林矜一说:“张嘴。”
然后顺利地送到车木澈的嘴巴里。
自己又拿出了一颗,用同样的方式打开,吃了一颗。
“以后如果遇到烦躁的事情,就吃颗糖平复一下,生活还是很甜的嘛。”林矜一说着把口袋里剩余的一把糖,掏出来递到男生面前。
车木澈犹豫了一下,接过去。说:“这些糖我留着了,不过我还是想吃你亲手剥开给我的。”
其实林矜一没有完全的清楚,车木澈会有不好的情绪,甚至是一些冲动的想法,都是因为发生的事牵扯到了她。
能不动声色地在围棋赛中走到最后的人,心性又怎么会轻易急躁?又怎么会轻易地被激怒?更不会让自己的情绪轻易的外露。
林矜一略微思考了几秒,说:“好。”
紧紧相握的手,随着前进的步伐轻轻地前后晃动,宛如湖面上方摇曳的荷花,让看的人舒心,开心。
运动会结束,也就意味着高三生涯中的第一次模拟考试要来了。高三的每一次考试,无关大小,都很重要,它是在为拼搏坚持的自己加油打气,亦或者是激励和提醒。
于洋这几天上课的间隙,也都是在不断强调这件事,并且格外提醒和关注了几个同学。
傍晚吃饭的大空隙,林矜一特殊时期第一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就没有去吃饭,坐在教室里看全英文的课外书,颜一萌去操场的便利店买热奶茶了。教室里有三两个人,林矜一看到中午颜一萌吃完的饭盒还没来得及刷,是程女士给两人带的红烧茄子和排骨,就起身去卫生间。
估摸着颜一萌差不多也该回来了,林矜一擦干饭盒外面的水,也准备从卫生间中离开了。然而回去的路上,却发现走廊的一个角落里,乌落蹲在那,旁边有一颗绿植,不仔细看不会注意到有人在,只见肩膀微微颤抖,有些抽泣。
林矜一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隔了半步,坐在了乌落的身边。
“你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吗?”林矜一尽量放轻声音,温软地说出。
乌落可能是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角落的自己,慌忙地擦干眼泪,转过头,嘴角牵强的一抹笑。开口说:“不是,没有。”
声音清亮,参杂着一丝淡淡的哽咽,明明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却说的没有底气。清了清有些嘶哑的嗓子,或许是觉得眼前的人眼神真诚,又或者她身上有一种想让人靠近的魔力,更可能是因为她也想成为有天赋的人,想让妈妈骄傲,想让老师放心。
于是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就是觉得有点累,努力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成效,感觉自己做不好什么事。”
林矜一眼神看向墙角破石而出的小草,回想了一下她眼中看到的乌落,声音平静却格外的有力量:“我觉得努力的初衷并不是完全追求一个理想的结果,而是这个有意义的过程,以及日后追忆起来不会后悔。有一点你自己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无论别人说什么,周边的环境如何,你都不会停止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步伐,对吗?”
对吗?
是啊。
乌落肯定的点头,当初自己拼尽全力想考进奥赛班时,同桌就对自己说——放弃吧,学校的奥赛班哪有这么好进的,就算进去了也会被刷下来,到时候会很丢人的。
现在想想,同桌的话说的对又不对,她挤掉一个人进来了,可她是班级倒数,是经常错别人都不会错的题目,是要比之前起得更早,睡得更晚,才能勉强在这个班里站稳脚跟。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会被班主任善意的提醒,要适当的改变一下自己的学习方式,让自己花费的每一分时间变得更有效率。
她就像是老话经常说的笨鸟先飞,她确实每件事都抢在别人头来做了,但总会轻易的被别人超越,可她更不敢松懈,她怕自己唯一的努力都变得廉价。
“可我好像只剩努力了。”乌落真实的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林矜一轻轻把手搭在乌落的手上,等她的眼神和自己对视后,林矜一才回答:“你不是只有努力,你还有坚持,更重要的是你有不变的初心,有坚守的理想,有要守护的人,这些特质都是你拥有且超过很多人的。只是在这个基础上,你可能需要让自己变得更自信,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好每一件事,每个人都是有无限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