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刁在谢知非房内呆了许久,时候不早,谢知非便喊来船上的仆役上菜,直接在房内用饭。
他们所乘的这艘船商人居多,所以各类食物准备的也很丰盛,与陆上无甚差别,甚至还有新鲜的瓜果。
时至晌午,阿刁早上吃得那点白粥早已消化干净,想着中午一定要多吃一些,也不知道这船上得厨子手艺如何。
可等到仆役们将菜摆放好后,她便傻了眼。
除了青菜就是白饭,肉呢?
见过了好一会儿,仆役也没再推门进来,不敢置信般看向谢知非,“就这?”
“你昨日还吐得昏天暗地,肠胃有损,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
“唉……”她叹息一声,垮下身子,拿起筷子夹了一根碧绿的青菜放入口中,味同嚼蜡。
谢知非见她就似只野兔子般的可怜模样,夹了块豆腐放入她的碗中,安慰道道,“待到你完全适应船上生活,届时我定当布下盛宴相邀,如何?”
“说话算话。”她急忙说道。
她快速将嘴里的青菜嚼了两下吞入腹中,手上的碗筷也放置在案上,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去勾他的,相似怕他出尔反尔般。
谢知非见二人手指相扣,不由勾起嘴角,家中手指的力道,眼神如墨般幽深,“定不食言。”
那力道深到阿刁竟用了些劲菜挣脱。
场面一度变得有些寂静。
阿刁又再次端起碗来默默吃着些为味道的青菜,蓦然想起昨日冷着脸的那个他。
“你……昨日为何那般气恼。”她呢喃道。
“阿刁竟开出我生气了?看来这一路倒是成长不少。”他调侃道。
“……”
本想与他好好说话的,谁知这人说话又开始阴阳怪气,徒惹的她气恼,索性低头吃菜,看也不看他。
见惹得她不快,他也不急,只默默看着她吃完碗中的饭。
喊来仆役将碗筷收走后,他才牵过她的手来给她号脉。
“果然是习武的身子,如此康健,惹得我好生嫉妒。”她脉象平稳,从容有力。
这副身子,若非自己折腾,想必少有病痛找上门来。
他缓缓将她的手放置腿上,仔细抚平了她的衣袖,看向她的眼神温柔又炙热,“阿刁不是问我为何生气。”
她不知道他眼神中的含义,直勾勾看着,竟看出一丝哀伤,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他将话说完。
“我气的是阿刁你为何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我……”
她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制止,“我从未曾与阿刁说过,我在要药王谷的生活,阿刁想听吗?”
没等到她答应他便继续说道。
“初到药王谷时,我还未从伤痛中醒来,身如朽木,气若游丝,只能整日整日地躺在床榻之上,老药师,也就是我的师父,为了救我整日将所有的医书全都翻了个遍,才将我救回半条命。”
“母亲那时即将临盆,日日在我榻上流泪,我醒来那日,她激动的早产,差点丧命。好在那时身居药王谷,得师父相救,才保全母亲与我那一双弟妹。也是从那一日起,我才决心好好活着,不能习武又如何,这世上多是双手空空的平凡之辈,我生于世家已胜过大多人,不为旁的,也要为了在乎自己的人好好活着。”
阿刁听完,半晌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