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中刃六月三十“洗耳恭听。”
“第一,分量。”尼尔斯说道,“无论怎么说,搅乱婚礼都是将人往死得罪的举动,不够分量,只有被人一巴掌拍死的份。这分量是什么都行,实力、天赋、身份、关系,项尘你的名气算是分量,咱们这几位武道大师的战力算是分量,绍轩云家少家主的身份,也算是分量,但这分量,不够!你需要做的,是将分量拉满。”
尼尔斯放下一根手指,独留一根而后道:“分量只能让夏家有所忌惮,其次便是第二点,借势。”
“借势?借谁的势?”项尘疑惑。
“帝都!”
尼尔斯扫了眼面带不解的云绍轩,而后笑道:“绍轩刚刚说,帝都闯不得?是,却也不是。一切的关键,全在于姿态二字!不理解?那我便挑明了说。如果此次一行,咱们摆出的是彻头彻尾的破坏者姿态,欲要让夏家伤筋动骨,甚至挑明了要置夏清平于死地,那便是与整个帝都为帝,天时地利人和,至少地利这一点算是直接拱手让人……可若是换一副姿态,结局或许又有所不同。”
尼尔斯点到这,云绍轩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后缓慢道:“可如果……我们不将矛头对准夏家,而是摆出一副单纯针对这场婚礼的姿态,甚至,甚至若是饰演一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帝都反而成了钳制夏狮狂发飙的利器?在座的宾客会不会对强行逼婚的夏家产生不满?夏家三族叔四尊老七大宗师,敢不敢在那么多上位存在的面前抹杀掉我们这么一群极其年轻的武道大师?”
“正解!”
尼尔斯打了个响指,身子往后一仰重新靠在椅背上,对众人道:“所以要摆好姿态明确目标,夏清平咱们是不可能杀的,婚礼倒不是碰不得。此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还需要个够分量的人煽风点火,扇动了宾客情绪才最保险。大闹了婚礼后,最终就到了双方码实力的时候,我们所能码出的分量越足,双方就越不可能动手……当然,前提你得确定那对新人是不是你情我愿,要是人家本就是看对了眼,咱们可就一点好讨不到了。”
项尘摇头,这点甚至无需过多去想,虽然与长孙诺久未谋面,可至少项尘知道,以长孙诺的脾性,定是不会因为身份如何便甘愿为了家族嫁与个素未谋面之人。
至于尼尔斯所说的那煽风点火之人,项尘已经是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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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对于尼尔斯的说法都是大为认同,策略已定,而后便是细细规划,距离婚礼之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确实需要抓紧一些。
细节不多,最为重要的便是尼尔斯所说的“分量”二字,这一点,孤家寡人一个的丁一大山马蒂亚斯一帮人都是只能干瞪眼,只有项尘与云绍轩,一个电话接一个,忙碌不断。
缩在靠近机尾座椅的尼尔斯微不可查地轻叹口气,先前与项尘的眼神交互他能看出其此次必去的态度,既然身为谋士为其出谋划策是他的职责,要正面硬刚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
可这一切有个前提。
无论怎么匹配,也终是匹配不上夏狮狂这人道雄主,那一切的前提便是,夏狮狂他别丧心病狂。
……
六月三十,有微风,带一丝清凉。
树梢后不断传出蝉鸣,时而独奏时而集体嗡鸣。
一次列车与数驾私人客机近乎不分先后,同时抵达帝都。
列车上是随行人员,私人客机上走下的,却都很有些来头。
川渝一带的长孙家族,抵达帝都了。
第一架客机,更为小巧精致些,仅就外形而言似是灰鹄,别看块头小,这个系列的私人客机绝对是民用航空科技的极限,它的造价,比之其余三架的总和还高,这一路若非是有意放缓步调,这灰鹄模样的客机早便是先行抵达。
体积小承载的能力也小,这架客机上只走出六人。
长孙文武这位家主与长孙二爷三爷无需多说,再紧随其后的便是正主长孙诺,单就她这四五年来为长孙家创造的价值也足以与家主一齐乘坐灰鹄客机。
而后还有二人,一个是看上去略显消沉的长孙家老管家魏断浪,有他这位大圆满境的武道大师在,万米高空上就是真遇到什么灰鹄客机应对不了的,也是能安然度过。
最后一个与前面几位相比则略显突兀,轻佻扬着眉,满面春风得意外加些指点江山的派头,尽管皮囊尚可,可怎么看都是有些上不了台面。
长孙宣闻本是没那资格与几人同乘灰鹄客机,而是应与其他一众叔父婶婶、表兄弟子侄辈同程另三架客机,是他爷爷长孙二爷拉的人,将长孙宣闻拉上了灰鹄。
长孙文武看在眼里不满在心里,却是什么也说不了。
“诺诺,诺诺!”众人自舷梯走下,走在最后的长孙宣闻凑到长孙诺身边,搓着手嘿嘿笑道:“诺诺妹子今天真是别有风姿,只是你这戴了快二十年的面具,今天还不摘下?不能让我这当哥的,提前一堵表妹真容。”
领先他一步的长孙诺一席浅色碎花曳地裙,她素来不忌展露自身美好,千变的平庸面孔遮掩不住她那高挑且纤腴适中的身材,浑圆的长腿更是长孙诺素来引以为傲的,这般淑女雅致却行动不便的打扮,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这是长孙二爷三爷再三嘱托她换上的,说是夏家乃是武道世家,偏爱些大家闺秀的打扮,不喜现代年轻人以短为美的审美观念。
虽然照做,长孙诺对此却是不屑一顾,瞧瞧,还没过门,已经迎合上了人家喜好。
那夏家若是喜欢能抗能打的,她这天生经脉堵塞的,也得去舞刀弄枪一番不成?
再加长孙宣闻一路上如同只惹人厌的苍蝇般在其耳边叨叨了一路,长孙诺此时真是烦闷到了极致,因此毫不客气道:“看也是先给我男人看,你算什么东西?”
长孙宣闻那意气风发完全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