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在最前列,低声对身后两位警卫呵呵道:“这妮子不错,要是老头子我年轻上五十岁,说不得也得动心咯。”
两人目不斜视,心里却是叫苦,这老首领得到狮王出兵南蛮的承诺显然心情大好,这等老不修的玩笑也开,左侧人没忍住,俯身小声道:“首长,注意言行!”
“德性!”穆老斜了他一眼,“当年夏狮狂那小畜生跟着我当警卫的时候,可没他不敢说的话!”
这话两人没法接。
穆老大感无趣,摇头道:“算了算了,正主来了,没心思跟你俩扯皮。”
“……那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人登场!”苏七彩在台下一片鬼哭狼嚎的男性喝彩声中,踩着高跟,轻轻鼓掌向后退去。
众宾客的目光,从舞台之上,集体转移到了红毯尽头。
一身红袍的夏清平早便是安静等候在那,他脸上挂着得体笑容,看着更远些的位置,长孙文武正扶着个盖着红头帘、一身红衣裙与夏清平甚是般配的女子一步步前来。
走到夏清平的面前,长孙文武表情五味陈杂。
这一送,就是将女儿送出去了。
这两个男人间并无过多交流,长孙文武没说“将来定不能负了我闺女”一类的话,夏清平也没拍着胸脯做出任何保证。
一切,就在这略带沉默的气氛中完成了交接。
夏清平探出手想去扶长孙诺,后者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冰冷道:“别碰我。”
没坚持,夏清平只是探出胳膊,长孙诺虚扶着,两人在满堂喝彩之中走过红毯,旁人看来就是再心生嫉妒,都只能说天造地设。
头帘遮面的长孙诺看不见面容,可仅就是那玲珑的身段儿,便让在场多少男士眼红夏清平。
由此掌心湖畔分作两个世界,外界嘈杂欢腾是一个,长孙诺与夏清平间是一个。
“就算你再抗拒,如今的你也是踏进这泥沼,挣脱不开了……哦对,忘记问你,你应是已将你那面具摘下了吧?这般场合还不漏真面目,丢的可不只是你长孙家自己的人。”夏清平边走边笑道。
长孙诺只是清冷道:“不劳操心。”
若是可能,她想让这红毯有十万里,永远走不到头才好。
走不到头是泥沼,走到头,就是个牢笼了,不管它如何镶金戴玉,旁人多么歆羡,都是个注定孤独的囚笼。
夏清平笑得愈发开心,在旁人看来的幸福笑容,实则只是两个谜底即将揭开一个时的兴奋而已。
长孙诺的期待终归是幻想,在一片片或真心或假意的祝福及掌声中,二人走过红毯,走上礼台。
新娘子尚未掀起盖头帘,苏七彩已是大赞溢美致词,虽然关于夏清平与长孙诺的种种个人事迹已是为众人所熟知,再由她的口中说出,仍是令人赞叹。
一个是武中幼龙,一个是商界雏凤,这般层次的联姻,在整个华夏范围之内都是并不多见。
苏七彩又邀请了二人父母上台。
长孙诺的母亲早已不在,这是长孙文武的一段伤心事,苏七彩识趣地没有提及,倒是夏清平的母亲鲜少露面,是个颇为内秀的女人,不言不语,站在夏狮狂的身侧,很是小巧玲珑。
夏狮狂看了看他那连他自己都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儿子,看了看新娘子,而后目光扫遍观礼的众宾,哈哈豪迈一笑,朗声道:“天作之合都难形容,难形容啊!诸位,长孙公主千面狐的名头那是传遍华夏大江南北,我想‘一睹真容’这四个字,最是能形容此时诸位的心情,我老夏也就别占着大家时间了,文武兄弟,你意下如何?”
长孙文武牵强一笑,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
苏七彩也是能瞧出些他的异样,在夏狮狂眼神的示意之下,连忙道:“那就有请新郎官,为大家揭开悬念吧!说实话,七彩也是有些激动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