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府一公子萧毅跟有夫之妇苟合,被那妇人前夫告上官府。虽然萧毅将两人的和离书摆出来没让他吃牢狱之灾,可总归跟有夫之妇勾搭在一起是件德行有污的事。
可这世上有种怪现象,人们笑贫不笑娼。与有夫之妇苟合的是萧毅,但众人谈论最多的却是苏娴。
苏娴名声在外,堪为贵女表率。曾经被追捧得多高,现在就被奚落得多深。
你看,才女又如何?端方贤淑又如何?还不是被丈夫厌弃?
柴氏听了这些话,气得肝疼。既气萧毅是个畜生,又气那些人口舌恶毒。
苏老爹坐一旁,也气:“他萧家欺人太甚,到现在也没给个解释。”
柴氏道:“解释什么?他们是什么人家,我们又是什么人家,犯得着给我们解释?”
“况且解释能如何,不解释又如何?总归他萧毅对不起的事已经做了,可怜我娴儿生生受这委屈。往回她总说过得如何如何好,原是一直忍着,想必早就清楚萧毅的事,听说那妇人连肚子都六个月大了。”
“我好好养大的女儿跟眼珠子似的,到头来却被人欺负至此,最可恨的是我们当父母的无能为力,这是剜我的心啊。”柴氏忍不住抹起眼泪。
苏老爹道:“我就说嫁高门未必好,咱们家又不缺钱也不要势,嫁那忠勇侯府有什么好处?到头来还害了大姐。”
“我哪里想到是这样?当初是萧毅主动求娶,迎亲时还保证得好好的,谁知道他是个混账!”
苏绾坐一旁,沉默不语。没想到柴氏和苏老爹活了大半辈子还挺单纯。当今社会,高门世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怎能信那些誓言承诺?
“现在怎么办?”柴氏道:“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不然以后萧毅做得更过分。”
能怎么办?
苏老爹也不知。
过了会,苏绾出声:“父亲,母亲,不若让大姐和离吧。”
此话一出,两人齐齐看向她。
苏绾道:“大姐今年也不过一十三,和离后还能再嫁,没必要一辈子守在萧家受委屈。”
“当然,”她补充:“这事总归大姐自己斟酌决定,尊重意愿。”
苏老爹猛地拍桌:“绾儿说得对!让她和离归家,我苏家不差钱,养她一辈子也可。”
柴氏道:“说得轻巧,娴儿和离了,珉哥儿怎么办?他才三岁。况且娴儿和离后何去何从?真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你忍心?另嫁旁人岂能保证不是下一个萧毅?”
她摇头,疲惫道:“我生的女儿,自是了解,她不会和离的。”
其实苏绾也清楚,要苏娴决定和离是多么难。她活得太顾全大局,顾苏家颜面,顾儿子前程,也顾礼法规矩。这些是
()她的牢笼是她的束缚,一十多年不曾变过,一朝摒弃谈何容易?
她心情闷闷的,所幸没多久,传来了个值得高兴的消息。
茶楼雅间,苏绾、陆安荀并杜文卿坐在一起吃茶。
原本是杜文卿约陆安荀谈事,但陆安荀见苏绾心情不虞,便悄悄带她出来。
杜文卿以前也跟两人一起吃过茶,但这一次,他总觉得有些怪异。
哪怪呢?
他觉得自己像一盏灯,太亮了。
陆安荀在普洱里加了一朵甘菊,然后递给苏绾:“清甜下火,试试?”
苏绾接过品了一口:“有点淡。”
于是陆安荀又往里头加了一朵甘菊。
杜文卿:
他好像很多余。
“眼下科考结束,陆兄以后有何打算?”杜文卿主动找话题。
陆安荀道:“什么打算?我们不是在等朝廷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