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岁寒想了想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
“好啊好啊。”
岁寒掀开被子下床,进厨房洗过手,打开冰箱拿出两枚鸡蛋。顾朝亦步亦趋地跟着,忽然瞥见他手指腹那道浅浅的伤口,出声问:“怎么弄的?”
岁寒低头瞥一眼:“哦,昨天切三明治划到了。”
他说话的同时,顾朝看见垃圾桶里的三明治,两人份,其中一块边角沾了血。
顾朝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沉默片刻说:“有创可贴吗?”
“在茶几底下抽屉里。”
顾朝拿了一片来,替他贴上指腹的时候,忽然异想天开地说:“要不哥哥和我一起去?我让于哥多订一张机票。”
岁寒笑:“你是去出差,还是去度假?”
“而且我没有护照。”
顾朝垂下眼,盯着他指腹的创可贴:“哥哥一个人我不放心。”
岁寒把手指头收回来,敲了个蛋,漫不经心说:“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吗?”
顾朝从身后抱住他,盯着锅里的蛋,想了想问:“哥哥想不想养一只宠物?”
“不想。”
“照顾不好。”
“可以定期送到宠物店,让他们帮忙梳毛洗澡,家里的话,买个扫地机器人?”
岁寒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握住锅柄把荷包蛋倒进瓷盘,淋上点酱油,他回过身,把手挂在顾朝肩膀,轻慢地揉他头发:“朝朝。”
“嗯?”
“我偶尔控制不了情绪,给不到你想要的反馈。”
“如果总像昨天那样,我也会怕你难过。”
顾朝沉默片刻,便笑起来:“所以哥哥其实很喜欢我,是不是?”
“我没这么说。”
顾朝立刻把睫毛垂下来:“好难过。”
岁寒:“……”
他拿了双筷子,戳破荷包蛋中间的流心蛋黄,回头时见到顾朝仍用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
岁寒躲开他,端着盘子径直往客厅走。
沙发上还残留一片狼藉。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也是下着大暴雨,窗外电闪雷鸣,顾朝就穿着他的长袖t恤睡在这里,拿衣袖捂着漂亮的眼睛说:“哥哥,你的衣服好香。”
昨天晚上顾朝依然穿着那件长袖t恤,衣袖捂上的却是他的眼睛。
顾朝替他擦干水渍,又留下自己的痕迹,大约是怕他冷,一直用干燥柔软的浴巾裹住他的身体。
客厅里很冷,但顾朝是滚烫的,像温泉水在他血液里流淌。岁寒像快要融化了,哭不出声音,神智恍惚中身后的人轻轻吻他耳朵,却不肯轻易饶过他,带着笑软声说:“哥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