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呢喃着这样的几句话,白洛的声音由大渐弱,她微微低下头,用着细若蚊鸣的声音继续问道。
“所以······我做了正确的事情,对吗?”
······
这个问题,让李琟陷入了沉默,也让站在后面本来想要阻止李琟与白洛沟通的临江仙与天方陷入了沉思。
她做了正确的事情吗?
“算不上正确,但从结果意义上来说,你制止了更多的、潜在的悲剧,你做的没错。”
李琟回答道。
这并不是他违心的回答,这是他思考后得出来的结论。
假设某一天,这村中的恶劣行径被协会中的正义人士发现了,并派人来清剿、劝导、降服,无论那一种方式必然会遭到村中人强烈的抵抗。
村中有着诡异的培训方式,很多孩童、老妇人、女子的战斗力惊人,而外部更有着所谓‘通过培训’的‘优秀’男丁的驻守。
而哪怕最后协会胜利了,伤亡必然也是惨重的。
获胜后,俘虏将会被统一押送会协会进行发配,以及社会化的训练。
但是就这样的一群狂热的信徒,他们真的会接受现代的法律、会成为优良市民吗?
李琟觉得,这个答案显然是——不会。
对花神的信仰不纯粹的人,早就在教坊里被处决掉了,活下来的无一不是狂热的信徒。
就像是那位老妇,哪怕孩子相继死亡,她依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信仰,只是每日每夜都在谴责着自己,都在向花神为了自己的‘无能’而赎罪。
——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把灾祸降临在我的孩子身上······我罪孽深重
这是日记中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话语之一。
所以,不负责的设想一下,这样永远的被埋葬在花海中,兴许真的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虽然它并不是最正确的。
“真的·····吗·····”
白洛问道。
“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琟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了白洛问题。
“这样······谢谢你·····”
“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此时,白洛身上的气息又一次发生了转变,先前骇人的戾气逐渐消失,庞大的黑气从她的体内涌了出来,夹杂着少许白色的灵力,往天空中奔腾而去。
而与此同时,猩红色的眼泪从她深陷的眼眶里滑出,眼睛中白色的荼蘼花,逐渐被染成了红色,她的身体像是瓷片一样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躯壳上脱落,有的变成了烟尘、有的变成了花瓣,随风消逝了。
自下往上,在不过短短数10秒的间隙里,她的身体消散了。
风中的花瓣夹杂了大量的灵力,朝着村庄四散而去。
强风呼啸,花朵夹杂着大量的灵力从李琟身旁掠过的瞬间,他的眼前一黑,不由得向后跌倒。
“大意了····?”
在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的瞬间,李琟如此想到。
但与他臆想中的被怪异附身不同,此时他的眼前多出了许多陌生的画面,而画面中的情景却让他十分的熟悉。
这是属于一名叫白洛的少女的记忆。
不知名的小镇上,夕阳西下,一个小女孩牵着一男一女的手,朝着不远处的公寓走去。
慢慢的、顺着楼梯走到了第5层,缓缓的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