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附近一个大玉器店,店主人姓欧阳,他说这种东西有多少收多少,但……”徐澄光顿了顿,“他说他会辨别真伪,说这种玉雕在2000年之后就不出了,所有近期出的都是假货。”
“既然这东西这么不吉利,那他收过来做什么?”青岫问。
徐澄光露出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这就不好说了,同样的物件儿,有的人拿着就要出事,有的人就一帆平顺,说不定还能发大财!命格不同嘛。”
“那个珠宝店在什么位置,我明天也去看看,”青岫似乎也不相信自己有多命硬,“能出手就出手。”
两个人聊了一阵,才发现正是站在424房间门口,上方的灯还坏着,导致光线很暗,愈发显得这段对话格外神秘。
徐澄光神秘地说:“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这个房间的住客了,特别古怪的一个人,大胡子,邋里邋遢的,裤子上哗啦哗啦挂着好多古币!我虽然不钻研古币,但也稍微懂点行,那些应该都是真货!”
古币?青岫莫名想起万重丢失的那个装了硬币的密码小钱包。
“那个人,还住这儿?”青岫远离了424门前的区域,生怕有人正从猫眼后面盯着自己。
“退房了,我亲眼见他退的房。”徐澄光很肯定。
这时候,似乎是要验证徐澄光刚才的话似的,一对年轻情侣提着行李箱从电梯出来,走向了424房间,用房卡开门进去。
“那人看着就跟刚从西藏流浪回来一样,”徐澄光又形容起那个神秘的房客,“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福建了。”
“福建?”青岫怔住。
“是,我中午见他从前台取的火车票,就是去福建的,是永春。”
“永春?”青岫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惊讶,“我倒是去过那里,挺好的一个地方。”
“反正那个人很古怪,估计经常天南海北到处走,”徐澄光摇了摇头,“背包客,流浪者,古董贩子,都难说。”
徐澄光准备往电梯那边去:“我今晚约了个搞集邮的朋友,小礼,咱们改天聊啊。”
“好,您忙您的。”
……
青岫回到326房间的时候,还在消化着从徐澄光那里得到的丰富信息。
万重一面擦着湿头发,一面从洗澡间走出来:“还不错,你这儿正好是个商务间,两张床,我也省得另订房间了。”
青岫把刚才听来的话说给万重听。
万重听后微微抬了抬眉:“那个西藏流浪者,先不必考虑他了,咱们就算这会儿去火车站买上去永春的票,恐怕初七就要在火车上度过了。倒是那个珠宝店,你可以在你的记录上加上第四点——联系珠宝店的欧阳老板,寻找玉雕线索。”
万重简直就是个优良的信息过滤器,很快就提炼出了最重要的内容,至于那些看似重要而对其也无能为力的信息,万重就当做视而不见了。
这也是一种本领。
青岫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时才发现万重的电脑已经打开着了。
青岫将相机和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连接起来:“咱们先把今天我拍的照片看一遍,展品非常多,有很多我都没来得及细看。”
“成。刚才我跟小莫已经联系过了,他答应帮我打听小生子现在的联系方式,”万重将那几枚玉雕摆在了桌上,“论坛里有近朱提供的玉雕放大图片,咱们最好还是对照一下真伪,尤其是绳头的部分……”
万重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表情痛苦地重重向后倒去,同他一起倒下去的是青岫。
现在正是午夜10:00,两个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脖颈处,如果说昨晚的感觉仅是一种濒死感,那么今天的感觉就是真实的死亡。
几乎超越了人体极限的窒息很快将两人的意识淹没,那种越绞越紧的痛楚从脖子蔓延到全身,但却因意识模糊,一切痛感又似是抽离了身体,直达了灵魂。
很久之后。
就像是一生一世那么久之后。
两个人才渐渐苏醒过来,意识虽然回来了,但是久久无法言语,每个人都在用生命之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这世上再没有比呼吸更重要的事情。
“我的背疼。”这是万重恢复过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青岫眼中是高高的天花板以及橫在左侧视角的半张椅子,昨天自己就有过背后痛的感觉,但那时候是左后心和后肩的位置,现在则是在正中的脊椎:“胸椎往下,到腰椎。”
万重扶着床慢慢站起来,同时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玉雕,其中一个玛瑙的摔坏了,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把自己的身体像麻袋似的放在椅子里,看着已经慢慢站起身的青岫:“濒死感在加深,明晚估计就是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