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的烫伤做处理的杨冬音凉凉一笑,“你这个没料到啊,不知道要让爹娘赔多少银两。”
“怎么了?”杨二郎刚刚一直担心地盯着儿子的伤口,看着没影响他手的活动才松口气,这会听到女儿说的话,就随口问了一句。
“没听他说吗,车子突然往前冲了好远。”杨冬音又想翻白眼了,可想到娘多次教训过这个坏习惯,生生忍住了,“你们不知道他找铁匠做的那个车子有多大,就那么往前一冲,哗啦,把人家李家村一个大养猪场给冲毁了,房子全塌了,猪不是被碾死了就是被烫死了。”
杨二郎嘴角一抽,看着心虚低头的二儿子,无奈地揉乱他的头发,“你啊你……”
要是平常人家,孩子闯了这种祸,肯定倾家荡产都赔不起,不过,姜白芷跟杨二郎很有钱,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撞了哪家的?冬音你把他手臂包扎好,我跟你娘带他跟人家道歉去。”
犯了这种事,不是说光赔钱就行的,那养猪场毕竟是人家的心血。两倍以上的赔偿,还得带上诚意的道歉,好让人家息怒。
杨二郎跟姜白芷在曲陵镇的名声都很好,那户被撞毁养猪场的人家,认出肇事者是他们二儿子,也没急着去找人,就先把死掉的十几头猪给处理了。
等杨二郎夫妻俩带着孩子过来,那人还说照价赔偿就行呢。
“我好几个亲戚在您家作坊做事呢,姜大夫也不知救了我们镇上多少人,我们哪能讹你们家的钱呢。”
“一码归一码,你们把这个养猪场弄起来不容易,损失肯定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多。”杨二郎坚持给了两倍的赔偿。
自知闯了祸的杨南青,也诚心诚意地给人道了歉。
“我是急着要去处理伤口,不是要跑的意思,”杨南青挠挠头,“因为想着镇上人可能都认识我,所以我被烫伤了,去医院之前没跟您打招呼。”
“没事儿。”这人家也没在意。
当时看杨南青火急火燎地撕开衣袖往医院的方向跑,大家就大致猜出是受伤了,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
回到家,杨南青养伤期间也没闲着,让铁匠跟铁匠的十几个学徒齐上阵,把他那个怪模怪样的大车子给修好了,然后还给车轮子做了改造。他想着那么快的速度,靠人来控制,很容易出事,得加点别的什么限制,想来想去,从织布机的梭子来回轨迹,想到了固定车子的路线。
一年之后,在姜白芷雄厚的资金支持下,杨南青做出了一段起自曲陵镇、止在文赋城外的有轨铁路。
冒着蒸汽、以时人惊叹的高速在铁轨上运行的钢铁怪物,慢慢在锦华国主城之间建起。由于有轨铁路修建太复杂,蒸汽车的制作很困难,每次运行的消耗还大,还得管控不让人与野生动物接近铁路,所以只有主城之间建了铁路。即使这样,也大大拉近了国家不同区域的距离。
这种无需畜力、反而需要大量燃料跟水的车子,由于离不开火,所以被称作火车。火车的制作、运行、维修成本很高,从一个城到另一个城,就要二十两银子,基本只有富人才会乘坐。
十年后,主城间的铁路全部修好。姜白芷再想念大哥和弟子他们,便能乘坐火车去往他们所在的主城,再转去附属的镇子,每年都能互相探望。
而喜欢搜寻各种材料做药物实验的杨西宇,也借着火车,能轻易地到达锦华国各地,还发现了大片的石油田。
或许姜白芷上辈子的人想不到,在这个世界,第一个被发现的大片石油田,被姜白芷跟杨西宇母子俩,主要用作了药物研究。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姜白芷拥有再好的保养条件,脸上也开始爬满皱纹。
她躺在医院院长室的皮椅上,握着杨二郎的手,一起看着窗外。
还有下辈子的话——“我下辈子要怎么找到你呢?”
杨二郎想了想,用另一只手搭在姜白芷握着他的手上,“我在右眼下长一颗痣,你在左眼下长一颗痣,咱俩一见就知道我们定然是有缘分的。”
说完,两人都闷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接下来文章有改动是在修改前面部分,不会动剧情,大概就改改错字、句子逻辑错误还有一些细节吧,看过的不用回头看啦。感谢大家一路陪我走到现在,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