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人?可是楚尊者的徒弟?”
“正是,”归元弟子道,“峰主师尊说,当日楚尊者定是手上不曾用剑,可剑气却早已被他操控自如。便是静立于空中不动,依然能将魔尊击败!”
这倒是令听书人们惊诧的说法。
他们相互议论,气氛更加热烈。谁都没有想到,今日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说书人看堂下热闹,又是捋一捋胡子,再笑一笑,缓缓往下说去。
“……那一年,人圣、妖皇、魔尊,皆是十数万岁的老怪了,可楚尊者,却不过两千岁。”
修士们听着,心驰神往。
说书人:“两千岁的天道境啊!这是何等天分?你心不心动?”
堂中人:“怎能不心动!”
“若我有幸,能得楚尊者一句教导……”
“哈哈,便是人圣亲自上门,想要拜在楚尊者门下,楚尊者都是不应的。”
“秦真人倒是着实有幸。”
“那毕竟是从为难时一起过来的徒弟,毕竟不同。”
茶馆的边角,一面窄桌上,一个身着短打的少年听了这话,忍俊不禁。
恰逢小二端上灵茶。少年麻利地从小二手中接过一应工具,将其摆在桌上。而后,却不曾用上小二拿来的茶叶,而是往自己袖中摸去。
苍弥茶,天泉水。
少年掌心灵火升腾,须臾之间将水煮沸。
这一切便似行云流水,不过瞬间,就有灵气溢散而出。
而后,又被挡在桌边的禁制之内,不引起旁人注目。
少年——也就是化作十五六岁样貌、要与师尊四处游历的秦子游——将冲泡好的灵茶摆在身前人面前,撑着下巴,再去看旁边的说书人。
他听说书人描绘师尊与魔尊的一战,啧啧感叹,说:“不过百十年,又有了颇多说法啊!”
楚慎行端起灵茶,瞥他一眼。
秦子游像模像样,分析:“前面还算正经,到这儿就太夸张了。什么‘剑气悄然落入魔尊肺腑,令那魔头有万千利刃于腹中翻搅之痛’……”
他笑嘻嘻地,往楚慎行身上看去,说:“师尊,你还爱玩儿这些花样啊?”
楚慎行眼皮跳了跳,见徒弟仗着如今一张少年面孔,简直是有恃无恐。
他断定师尊不会对自己这张脸做些什么,于是十分大胆,还在继续品评:“‘那魔头老儿百般求饶,献上八百魔女任由楚尊者挑选’——哈哈、哈哈哈哈——”
秦子游笑得肚子痛。
等笑够了,说:“这些人,都没有见过魔族吗?这么说来,你我见过的魔族之中,样貌最寻常的,还是迦婆离了。”
迦婆离不过是面上没有五官,可至少乍看上去,还是寻常人形。
再往后,他们一路走来,见到的诸多魔族之中,有如苏支目佉一般,腹大如斗。也有如波多罗一般,身长二十里有余。
秦子游说:“便是‘魔女’,也是一般面貌。”
楚慎行眯一眯眼睛,看眼前的徒儿笑到打跌。
他们的声音一如灵气,不会传到禁制之外。
堂上,说书人眉飞色舞,显然是说到乐处:“楚尊者自是不应!”
下方喝彩:“楚尊者品性高洁,怎能为这些蝇头小利所诱!”
“是了,三千世界之中,谁不知晓楚尊者与秦真人师徒相合,早早结为道侣。”
“唉,话虽如此,可还是希望楚尊者能真正开宗立派。”
“此话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