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微笑着,说:“我要是猜中,那愿望岂不是不灵了吗?”
秦子游想一想,“好像也对。”
楚慎行轻声说:“切蛋糕吧。”
秦子游:“好。哥,你要吃哪一块?”
这顿饭,表面上看,还是热热闹闹的。
但在往后一年里,这又是最后一场热闹。
楚慎行忙于工作,秦子游忙于高考。
凌玉后来问过楚慎行,秦子游的第一次易感期是否顺利。楚慎行听了,只说:“嗯,顺利。”
凌玉看他,说:“你好像不太高兴?”
楚慎行笑一下,说:“有点感慨吧。”
这倒是个很合适的回答。凌玉听了,便也感慨,说:“对啊。我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子游,他还和我差不多高呢。到现在,要和你差不多高了。”
楚慎行“嗯”了声。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多说。
不过凌玉不觉得不对。她再提起工作上的事情,话题很快转开。
天气一点点变冷,再重新暖和。
在日头刚开始烈的六月,秦子游走入考场,再走出。
他看着外间等待的人群,看到旁边搭建起来的、给考生和家长送绿豆汤的棚子。
秦子游心想:好像又要到易感期了啊,得去药店买抑制剂。
过往一年,三个月一次的易感期,除了最初那次是楚慎行给他注射,往后,都是秦子游自己动手。
他听着周围热热闹闹的恭喜声,到底忍不住多看几眼。然后更加清楚的知道,楚慎行没有来。
这不是需要遗憾的事情。
在把抑制剂装进书包的时候,秦子游这么想。
他重新走进烈日之下,盘算着是坐地铁回去,还是坐公交回去。
秦子游最终决定坐地铁。
可是在他前去地铁站的路上,又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
并非什么意外,而是一场惊喜。
不属于他的惊喜。
有一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男生在对面前的女孩儿告白,拿着花,说:“……你之前说,高考之前不想考虑这些。那现在,我们高考完了。你愿意和我报一个志愿,上一个大学吗?”
围观群众看到这里,皆露出善意的笑容。
女孩儿又羞又喜,但还是大大方方,说:“好啊。”
秦子游驻足片刻,在他察觉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微笑了。
——过去一年,他喜欢的人,缓慢地、温柔地,离他越来越远。
但这一刻,看到有同龄人坠入爱河,秦子游一样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