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看了,微笑着想:两个月前,子游尚不是这样。
他问:“各地已有通判。可此番看,那通判并未上报实情。”
秦子游:“那知府设宴招待我等,仿佛颇为熟稔,想来不是第一次如此行事。”
只是此前百试百灵的招数,到这一次,撞上一个不爱女色的小皇帝。
小皇帝陷入沉思。
楚慎行看着,见小皇帝从义愤填膺,到往后,慢慢叹口气。
楚慎行说:“不急,慢慢来。”
这原本就是困扰了诸多帝王千百年的难题,怎会那么容易有解。
秦子游闷闷不乐。
楚慎行说:“这是‘其一’,那‘其二’呢?”
听了他这话,小皇帝才算振作一点精神,回答:“其二……”
他这一路,见过甚多,知晓甚多。
也的确就问题甚多。
两人一问一答,愈往后,愈多探讨。
从天明到天暮,再往后,一宿过去。
钦差队伍中的臣子们自然严守天子出京的隐秘。可秦子游身上变化显而易见,落在满朝堂眼里,渐有议论声。
各种流言甚嚣尘上。所有人都能肯定,小皇帝“抱病”的两个月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宫廷被摄政王治理得犹如铁通,一点消息都无法传出。
到最后,时间长了,议论也就散了。
天气一日凉过一日,再一日暖过一日。
秋去春来,春去秋来。
摄政王依然坐在龙椅旁边,依然不近女色。
可天子的后宫,的确到了该充盈的时候。
龙椅上坐着的已经不是孩童,而是身姿挺拔、即将弱冠的皇帝。
一封封折子摆在天子案上,诸臣言辞恳切。
便是楚慎行,再看多了类似内容之后,也玩笑般和秦子游说了一句:“子游,你也的确到了该大婚的年纪。”
这是大实话。先帝与先皇后成婚时,也是与秦子游而今差不多的岁数。在往上数,历代皇帝,还有秦子游的诸位皇叔,只有大婚时年纪小上许多的,却没有大上许多的。
秦子游未曾想到,自己从折子中抽身了,还能听到这么一句。
他目露纠结,看着楚慎行,问:“那先生呢?”
楚慎行说:“我无意于男女之事。”
秦子游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但他的眼睛还是乌溜溜地转。
宫内的隐秘传不出去,可宫外有些闲话,偶尔能飘进小皇帝的耳朵里。
他听楚慎行这么说,记起的却是:先生比我这会儿还小些时,出征塞北,伤了根本……
秦子游咳一声,深深懊恼,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因话题特殊,所以这次,秦子游多少记得遮掩。